沈知意的尸体被安置在他们从未同寝过的婚床上。
楚临渊站在床边,看着这个做了三年夫妻却依然陌生的女子。
她脸色青白,嘴角还残留着黑血,可眉眼间竟有种解脱般的平静。
“大人,东西取来了。”
福伯捧着木匣的手在发抖。
楚临渊打开匣子,取出一套银针。
这是他当年坠马重伤时,沈知意用来救他的那套。
针尾刻着细小的沈家家徽——一株灵芝。
“你们都下去。”
待仆人退尽,楚临渊掀开沈知意的衣襟。
当看到她胸口那片紫黑色的蛛网状淤痕时,他的手猛地一颤。
这不是“青丝绕”该有的症状。
三根银针依次刺入天突、膻中、气海三穴。
不过片刻,针尖全部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
“怎么会...”楚临渊盯着变色的银针,脑中轰然作响。
这是长期服毒的迹象,至少持续了两年以上。
他疯了一般扯开沈知意所有的衣物。
在那瘦骨嶙峋的身体上,他看到了更多证据:指尖的针孔、腕内侧的刀疤、腹部淡淡的青灰色...这些都是试药人特有的标记。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
楚临渊跌跌撞撞冲向书房,推倒一整排书架,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一个落满灰尘的药箱。
那是沈知意嫁过来时带的,他从未在意过。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几十个瓷瓶,每个瓶身上都贴着纸条。
“癸卯年三月初七,寒食散解药,临渊服用后头痛减轻甲辰年腊月廿三,鹤顶红缓释方,临渊宴前饮之无恙”……最底下压着一本薄册子。
楚临渊翻开,第一页就让他如坠冰窟:“永和元年九月初八,临渊又开始咳血,今日试新方七次,终得一剂可暂缓症状。
然此方伤肝,需每月取人血为引。
所幸我的血型与他相合...”楚临渊的视线模糊了。
他想起这两年每次咳血,第二天案头总会莫名其妙出现一碗味道古怪的汤药。
他以为是厨子准备的,每次都嫌恶地倒进花盆。
那些花后来都死了。
“大人!”
福伯惊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郡主来了,说一定要见您!”
楚临渊抹了把脸,才发现满手是泪。
他将册子塞入怀中,刚走出书房,就看见萧玉瑶一身素白站在庭院里,发间却簪着朵刺目的红梅。
“临渊哥哥,”她小跑过来想要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