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不过是个替嫁的棋子,如果被他发现,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迎亲路上,马车每颠晃一下,她都会本能地蜷缩。
但总有一只手及时扶住她,掌心避开她腕上的新旧伤痕,像是早已熟知这些伤口的位置。
手炉塞进她怀中时,炉身刻着的小兽纹让她想起奶娘临终前的玉佩,药香混着雪气涌入鼻尖,竟让她眼眶发酸 —— 原来有人记得她怕冷,记得她伤处需要暖敷。
拜堂时,红绸盖头下,她踩到自己的裙摆。
萧驰野的手臂立刻环住她腰肢,力道适中,既稳当又不冒犯。
他身上的松烟墨味混着血腥气,却让她想起裴渐辞离开前的那个雪夜 —— 同样的寒冷,却没有这样坚实的依靠。
“一拜天地” 的喊声中,她忽然想:或许,这副鬼面下藏着的,不是吃人的煞神,而是另一个在风雪中独行的人。
洞房的烛火将青铜鬼面的影子投在墙上,狰狞的兽纹随火光跳动。
丫头捏着帕子,看他端来糕点 —— 桃花酥的花瓣纹路,竟和她十二岁在海棠树下画的一模一样。
丫头喉间发紧,裴渐辞早已忘了,那个偷藏芝麻糖的雪天。
“摘下面具。”
他的声音像融化的雪水,在静室里荡起涟漪。
丫头的指尖划过青铜兽纹,触到面具下缘的皮肤 —— 是温的,带着淡淡胡茬的触感。
当面具摘下的瞬间,烛光轰然炸开,她屏住呼吸:剑眉斜飞入鬓,琥珀色瞳孔映着烛火,薄唇紧抿时竟有几分少年气,哪里是凶神,分明是画中走出的贵公子。
“王......王爷。”
“唤我夫君。”
“夫…… 夫君。”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像片落在雪地上的海棠花瓣。
萧驰野的眼神瞬间染上炙热。
被抱起时,她闻到他发间的松香,混着洞房里的喜烛味,织成张温暖的网。
床榻的软枕上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 —— 原来他早让人换了她绣的残次品。
红帐落下前,她看见案头摆着个泥娃娃,缺角处用金粉补过,正是她留在尚书府的那只。
“疼就咬我。”
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克制。
丫头闭上眼,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与疼痛。
原来,鬼面下藏着的不是狰狞,而是和她一样,被命运刻上伤痕的灵魂。
当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