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出一声闷响。
继而咕噜噜滚到我的面前。
正对上一双已然青白的眼,我认出来,是白天那个给我送书的货郎。
陈屹舟半跪在我榻前,他仰起头,水润的黑眸紧盯着我。
我没好气:“谁让你在这里动手,弄得一屋子是血,现在知道装可怜了?”
陈屹舟忙捧起我的手,将脸贴过来,声音听上去委屈得要命:“他拼了命也要收你,我不高兴才一时失手……下次不会了。”
我笑出声,一掌掴得他偏过头去。
“话说得好听,可最想要我命的那个……不是你吗?”
5.那日他为我戴长命锁,弯下腰时,透过宽松的中衣领口,我看见他心口一道狰狞的疤。
不巧,在相同的位置上,我也有着一模一样,足以致命的伤痕。
思及初遇时他匆匆一瞥便抽离的视线,我想,陈屹舟应是比我先猜到,我们并非初次相遇,只是因故才都忘记了。
否则灵力温养而生成的肉身,不该出现这样的瑕疵。
极大可能上,我与他之间有仇,乃至不死不休。
其实初见时我就知道,陈屹舟并非善类。
见过血的剑是带煞的,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喂不出沾满人命的兵器。
怪只怪我太过轻敌,毫无防备地踏入他布下的幻阵。
吃一堑要长一智,所以他再送长命锁,早被我挫骨扬灰,连一粒银屑都没留下。
脖子上这个,不过是用妖力变的假货。
但我还是开始做那些扰人心神的梦。
更堪忧的是,每醒来一次,我的身体便虚弱一分。
长此以往,妖力尽失,我定然是活不成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决心除掉陈屹舟这祸患。
也是真下了死手。
他被我的花枝扎成血窟窿,在房梁上吊了一整夜。
第二天却没事人一般,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周而复始,像不记得我对他做过的一切。
我又打算实行第二个计划。
如陈屹舟那夜所说,悄无声息地逃离。
却发现连院门也出不去。
才意识到,我被困在了这里。
流云不转的天,走不出的囹圄,甚至连陈屹舟,大抵都是虚假的,幻阵中的产物。
眼下,再看向跪在榻边的陈屹舟,我问:“打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了你的陷阱,是吗?”
他垂眸不语,脸上被我扇出来的红肿蔓上眼尾,倒显得像是在哭。
我烦躁地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