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说你没去校场堵他。”
她指尖敲了敲石桌,“倒让他在演武场等了半个时辰。”
“从前总觉得你是块滚刀肉,现在倒像块软和的云。”
她突然笑出声,“阿昭,你这变化,倒让我想起小时候偷溜出宫,被老皇帝逮住时的慌张劲儿。”
我捏着帕子,喉头发紧。
原主作的孽能装满半间屋子,现在不过少作点恶,倒成了稀奇。
远处突然传来“放肆”的喝骂。
公主挑眉:“谢砚那混小子又跟人杠上了?”
绕过月洞门,谢砚玄色披风猎猎作响,正掐着个官员的手腕。
那官员脸涨得通红:“定北将军,令表妹行事不端众所皆知——住口。”
谢砚声音冷得像冰碴,“阮昭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他转身时,目光撞进我眼里。
眼底红得像要滴血。
“阿昭。”
他松开官员的手,几步跨过来,离我半尺站定,“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我后退半步,后腰抵上石桌。
公主在身后笑:“谢将军,你倒说说,阿昭从前哪样?”
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发哑:“从前她会追着我跑半条街,会往我书房塞蜜饯,会在我受伤时扒拉我衣襟看伤口……”他手指蜷起又松开,“现在她见了我就躲,连话都不肯多说两句。”
我低头看鞋尖:“将军从前说我麻烦。”
“那是气话!”
他伸手要碰我手腕,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阿昭,我……行了,大早上的别在御花园演苦情戏。”
公主拽住我胳膊往回走,“我宫里新得的波斯猫儿,你去瞧瞧?”
回府时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我坐在窗边,手里攥着公主塞给我的茉莉花串。
风掀起窗纱,送来后院的紫藤香——像极了昨晚谢砚站在藤架下,红着眼喊我名字的模样。
窗台上的猫“喵”了一声,我才惊觉自己攥得太紧,茉莉花瓣落了满膝。
3我盯着膝头碎成星子的茉莉花瓣,指甲盖都被染成了浅白色。
窗台上的狸花蹭了蹭我手背,我才惊觉自己坐了快半个时辰——从夕阳烧红屋檐,到月亮爬上东墙。
“吱呀”一声,门轴响得我打了个激灵。
“阿昭。”
谢砚的声音裹着夜露的凉,从门外渗进来。
我抬头时,他正扶着门框,玄色披风沾着草屑,发梢还滴着水,像是刚从雨里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