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皱成川字,钢笔在病历上沙沙作响,“子宫内膜薄得像纸,再流产可能...”他突然顿住,转开话题,“最近睡眠如何?”
诊室抽屉没关严,露出一角药盒。
我瞥见“帕罗西汀”字样——是抗抑郁药。
他顺着我的视线慌忙推上抽屉,听诊器撞到桌角发出脆响。
“程医生也吃这个?”
我故意问。
他白大褂领口别着枚褪色的樱桃发夹,不像医疗人员会戴的饰品。
“是我女儿的。”
他声音突然柔软,“她妈妈走后...”话没说完,护士敲门说急诊剖宫产要他上台。
临走前他递来保温杯,杯身贴满卡通贴纸。
“红糖姜茶,”他耳根发红,“护士站...准备的。”
到家发现玄关多了一双CL红底鞋。
周毅从书房探出头,手里拿着拆封的礼盒:“客户送的,你试试。”
那语气像在说“把这份文件复印一下”。
包包是当季新款,我却在夹层摸到硬块。
拆开线头,纽扣大小的金属装置闪着冷光——是监听器,型号和上周法制节目里曝光的完全一样。
暴雨夜惊雷炸响时,周毅电话也来了:“通宵路演,别等”。
背景音里有产科门诊的叫号声,清晰可闻“请妊娠16周的李女士到3诊室”。
我抓起车钥匙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
导航显示他定位在“圣玛丽妇产医院”,这家私立医院以VIP产房著称,我们曾路过,他说“以后我儿子必须在这生”。
暴雨中的医院像艘幽灵船。
透过产科玻璃窗,我看见周毅弯腰给穿病号服的年轻女子穿鞋。
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刺眼——和我的婚戒同款,只是主钻大了一圈。
“周总对太太真体贴。”
护士笑着递过检查单。
他签字姿势和给我开支票时一模一样,龙飞凤舞地写着“丈夫:周毅”。
我站在消防通道浑身湿透,手机突然震动。
程医生发来复查提醒,附件是张药物说明书截图,米非司酮那栏被红圈重重标记。
第五章“咖啡渍下的遗嘱”周毅的咖啡杯印着“Worlds Best Dad”,这是我去年流产后他公司发的父亲节礼物。
现在它歪倒在文件堆里,褐渍正吞噬着“股权质押协议”几个字。
“你干什么!”
他冲进书房时,我正用纸巾“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