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间隙,我来到实验室,生物实验室福尔马林味道盖住了早饭味。
我蹲下系鞋带,把读卡器塞进灭火器箱夹层。
黑板擦突然掉在地上,粉笔灰腾起白雾。
“储物柜304。”
穿保洁服的大妈拽走我手里的空豆浆杯,橡胶手套边缘露出半截创可贴。
她推车经过时,簸箕里躺着老张面馆的外卖单。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
我贴着围墙往旧教学楼蹭,锈铁门锁眼插着半截断钥匙。
三楼储物柜散发霉味,304柜门夹着张停车费收据,盖章日期是母亲忌日。
“找这个?”
班主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他皮鞋尖顶着本泛黄的维修记录册,眼镜链缠在手指上打转。
窗外传来篮球砸地的声响,带着灰夹克男人的影子投在走廊墙皮上。
粉笔灰在阳光里打转。
班主任皮鞋跟碾着维修记录册边缘,金属眼镜链扫过纸页沙沙响。
我弯腰捡黑板擦,瞥见他裤脚沾着修车厂同款绿色油漆。
<“校工说你在找旧档案。”
他食指推眼镜,不锈钢镜框压出鼻梁红印,“消防演练要用的?”
窗外灰夹克男人转身时,报纸里掉出半张停车票。
我盯着票根上的车牌号:“那是保卫科新来的?”
班主任突然抓住我手腕,体温比常人低:“去我办公室拿演练手册。”
他指甲缝有蟹黄包姜丝的淡黄色。
走廊监控摄像头红灯没亮。
办公桌抽屉最下层压着交通事故认定书复印件,日期与储物柜收据重合。
责任方签名栏潦草地涂着“张”字,和面馆价目表上的笔迹一样抖。
灰夹克男人出现在走廊窗外。
他敲玻璃,指指我手里的文件又指楼下。
班主任按住复印件的手背泛白,喉结上下滑动两次。
小卖部门口自动贩售机吞了我五枚硬币。
灰夹克男人撕开包软中华,过滤嘴在掌心转了三圈:“你爸赌的是命。”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烟头,火苗窜起时露出内胆刻的老张面馆订餐电话。
“修车厂监控硬盘在你这?”
我把冰可乐贴脸上,水珠滴在鞋上。
他吐烟圈盖住摄像头:“你妈那辆帕萨特的刹车管,当年是我徒弟换的。”
上课铃炸响。
他塞给我粘着机油味的信封,转身时后腰鼓起长方块轮廓。
篮球场有人尖叫,穿胶鞋的校工正从304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