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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零落,锦绣成灰林秋陈熠结局+番外

水淮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叫林秋,是山沟沟里的女孩。什么都不会,没读书,没力气,就会绣点花样。十八岁,我熬夜刺绣到眼底渗血,只为攒够我家的天价彩礼,帮他娶我。在他出城选秀的第三年,我从村口大喇叭听到娱乐新闻。“新晋顶流陈熠自曝深情人设不倒,百万粉丝疯狂!”我跑到村长家,跪着哭求村长女儿借智能手机看,却在直播间里看见他正搂着资本家千金调笑。“宝宝,山里那个?扶贫道具罢了。”我捏鸳鸯喜帕愣住。原来他每次在电话里哭穷,说“再借我点钱,等我红了就娶你”,都只是剧本里最划算的一场戏。喜帕上的鸳鸯还成双成对。而我在泪眼模糊中,似乎看清,这些年我拼命绣的不是给他娶我的彩礼,而是他踩着往上爬的垫脚布。1我捏着那对还没绣完的鸳鸯喜帕,不自觉摩挲着上面交颈缠绵的鸟儿。帕子上的...

主角:林秋陈熠   更新:2025-05-19 03: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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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秋陈熠的其他类型小说《爱意零落,锦绣成灰林秋陈熠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水淮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叫林秋,是山沟沟里的女孩。什么都不会,没读书,没力气,就会绣点花样。十八岁,我熬夜刺绣到眼底渗血,只为攒够我家的天价彩礼,帮他娶我。在他出城选秀的第三年,我从村口大喇叭听到娱乐新闻。“新晋顶流陈熠自曝深情人设不倒,百万粉丝疯狂!”我跑到村长家,跪着哭求村长女儿借智能手机看,却在直播间里看见他正搂着资本家千金调笑。“宝宝,山里那个?扶贫道具罢了。”我捏鸳鸯喜帕愣住。原来他每次在电话里哭穷,说“再借我点钱,等我红了就娶你”,都只是剧本里最划算的一场戏。喜帕上的鸳鸯还成双成对。而我在泪眼模糊中,似乎看清,这些年我拼命绣的不是给他娶我的彩礼,而是他踩着往上爬的垫脚布。1我捏着那对还没绣完的鸳鸯喜帕,不自觉摩挲着上面交颈缠绵的鸟儿。帕子上的...

《爱意零落,锦绣成灰林秋陈熠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叫林秋,是山沟沟里的女孩。

什么都不会,没读书,没力气,就会绣点花样。

十八岁,我熬夜刺绣到眼底渗血,只为攒够我家的天价彩礼,帮他娶我。

在他出城选秀的第三年,我从村口大喇叭听到娱乐新闻。

“新晋顶流陈熠自曝深情人设不倒,百万粉丝疯狂!”

我跑到村长家,跪着哭求村长女儿借智能手机看,却在直播间里看见他正搂着资本家千金调笑。

“宝宝,山里那个?

扶贫道具罢了。”

我捏鸳鸯喜帕愣住。

原来他每次在电话里哭穷,说“再借我点钱,等我红了就娶你”,都只是剧本里最划算的一场戏。

喜帕上的鸳鸯还成双成对。

而我在泪眼模糊中,似乎看清,这些年我拼命绣的不是给他娶我的彩礼,而是他踩着往上爬的垫脚布。

1我捏着那对还没绣完的鸳鸯喜帕,不自觉摩挲着上面交颈缠绵的鸟儿。

帕子上的金线在油灯下明明灭灭,像极了我此刻忽明忽暗的心。

“扶贫道具罢了。”

陈熠的声音从村长女儿家那台手机里传出来时,我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有人用铁锤砸碎了我二十一年来所有的美梦。

“秋儿?

傻掉啦?”

李梅的手在我眼前晃动,她涂着廉价指甲油的手指上还沾着手机屏幕的反光。

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翻了板凳。

“我没事。”

这三个字从我牙缝里挤出来,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

跌跌撞撞跑出村长家,山里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

我死死攥着那块喜帕,掌心被绣花针扎出血都没察觉。

回到我那间土坯房,我疯狂得近乎平静地翻出所有陈熠寄回来的东西。

那些花花绿绿的明信片,每一张都写着“等我回来”;那件他去年寄给我的红毛衣,说是用第一笔片酬买的;还有藏在枕头下的汇款单存根,整整三年来我给他转的每一笔钱……“骗子!”

我实在忍不住,抓起毛衣要撕,却发现袖口内侧绣着一个小小的“秋”字。

这是我十六岁那年给他补衣服时绣的记号。

手指突然就没了力气,我抱着那件毛衣蹲在地上,哭得像个被丢弃的孩子。

“咚咚咚”,院门突然被敲响。

“谁?”

我慌忙抹了把脸。

“秋儿,是我。”

这个声音让我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陈熠?

他不
是在城里录节目吗?

手机里那个搂着资本家千金调笑的人是谁?

门一开,月光下站着的人确实是陈熠。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头发比电视上短了些,下巴上还有没刮干净的胡茬,看起来疲惫又真实。

“你怎么… ”我嗓子发紧。

他一把抱住我,身上带着火车上的煤烟味和熟悉的肥皂香。

“想你了,就偷偷跑回来了。”

他的心跳透过单薄的衣服传来,又快又急,“节目录到一半,我请了三天假。”

我僵在他怀里,耳边回响着那句“扶贫道具罢了”。

现在这个抱着我的人,和手机里那个轻蔑笑着的男人,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怎么了?”

陈熠松开我,借着月光看我脸色,“眼睛这么红,又熬夜绣花了?”

我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点头。

也许是我听错了?

也许那根本不是陈熠的声音?

陈熠熟门熟路地进屋,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塑料袋:“给你带了城里的雪花膏,还有这个——”他献宝似的举起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口红,最新款,我不懂这些个,柜台小姐说这个色号最适合皮肤白的姑娘。”

我机械地接过,打开一看,是支玫瑰金色的口红,在油灯下闪着细腻的光泽。

这至少得两百块钱吧,相当于我绣五块帕子的收入。

“太贵了。”

我小声说。

陈熠笑着捏我鼻子:“傻瓜,我现在赚钱了。”

他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叠钞票,“喏,这次回来是给你送钱的。”

崭新的钞票散发着油墨香,我数了数,足足一千五百块!

“哪来这么多钱?”

“片酬啊!”

陈熠眼睛亮晶晶的,“上次跟你说那个短剧,我跑龙套,但一共片酬有六千呢!”

他压低声音,“不过公司抽成高,到我手里就两千。”

“秋儿,我自己拿五百块垫垫,买个床垫,改善改善伙食,你不会怪我吧?”

说着,他亲昵地蹭蹭我的脸。

我侧过头盯着他的眼睛,想找出说谎的痕迹。

但陈熠的眼神太干净了,就像小时候他偷了李婶家的杏子却死活不认账时一样无辜。

“饿了吧?

我给你煮面。”

我转身去灶台生火,不让他看见我发红的眼眶。

陈熠跟过来帮我添柴,火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比上次回来瘦了,眼下有淡淡的青色,看起来确实像
他说的那样连轴转拍戏。

“秋儿... ”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头,“我好累啊。”

这一声叹息让我心尖发颤。

我放下火钳,转身捧住他的脸:“累了就回家。”

陈熠把脸埋在我手心,温热的液体滴在我掌纹上。

“再等等,”他声音闷闷的,“下部戏谈好了我就回来娶你。

导演说我有机会冲今年的最佳新人奖...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

这一刻我几乎要相信手机里那个声音是幻觉了——我的陈熠明明还是那个为了梦想拼命的大男孩啊。

面煮好了,陈熠狼吞虎咽地吃,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还是你做的面好吃,”他舔着嘴角,“剧组盒饭简直不是人吃的。”

我看着他被热气熏红的脸,突然问:“你在城里...有人照顾你吗?”

陈熠筷子顿了一下,随即笑道:“有啊,公司配的助理,不过那小子粗心得很,连我花生过敏都记不住。”

他说起剧组趣事,说导演怎么骂人,说和他搭戏的女演员NG了二十多次。

我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心里那点疑虑被他的笑容一点点融化。

也许真的是我听错了。

夜深了,陈熠坚持睡在堂屋的竹床上。

我给他铺了最厚的褥子,他还是嫌硬,翻来覆去睡不着。

“要不你进屋睡吧,”我隔着帘子说,“我打地铺。”

陈熠掀开帘子钻进来,却只是坐在地铺上给我捏肩膀:“你绣花太辛苦了,肩膀硬得像石头似的,都不漂亮了。”

他的手法很专业,说是跟剧组按摩师学的。

我舒服得直哼哼,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发现陈熠蜷在地铺上睡着了,长手长脚委屈地缩着。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我轻手轻脚给他盖好被子,突然注意到他放在枕边的手机亮了一下。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来看了一眼。

锁屏上是一条微信预览:“沉哥,莹莹问你什么时候回...”我的心猛地一沉。

莹莹?

是直播里那个靠在他肩上的女孩吗?

手机突然被抽走,陈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怎么不睡了?”

“有人找你,”我听见自己声音发飘,“叫莹莹的。”

陈熠神色不变,随手按灭屏幕:“哦,周莹
啊,我们剧组女一号,事儿特别多,天天缠着我对戏。”

他打了个哈欠,“烦死了。”

他说得太自然了,自然到我都不好意思再追问。

陈熠把我按回床上,像哄小孩似的拍我的背:“睡吧,明天我带你去镇上照相。”

第二天,陈熠真的租了辆摩托车带我去镇上。

我穿着他送的新裙子,涂了那支玫瑰金口红,在后座紧紧搂着他的腰。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陈熠大声唱着跑调的歌。

这一刻,我几乎忘了昨晚那条微信,忘了手机里那个刺耳的声音。

照相馆老板是陈熠的老同学,拍完照非要请我们吃饭。

饭桌上,老板一直夸陈熠有出息,说在电视上看到他了。

“什么电视?”

我夹菜的手停在半空。

“就那个《星光璀璨》啊!”

老板兴奋地说,“上周五播的,陈熠和周氏集团千金同台,网上都传疯了!”

我转头看陈熠,他正用纸巾擦嘴,动作优雅得不像山里长大的孩子。

“就是个综艺节目,”他轻描淡写地说,“公司安排的。”

老板挤眉弄眼:“得了吧,谁不知道周莹追你追得紧?

网上都说你们...老刘!”

陈熠突然提高声音,”别当着秋儿的面胡说。”

回家的路上,陈熠一直沉默。

摩托车后座的我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心里翻江倒海。

“秋儿,”等红灯时他突然开口,“那些节目都是剧本,公司安排的炒作。”

我没说话。

“你不信我?”

陈熠转头看我,眼睛湿漉漉的像受伤的小鹿。

我摇摇头,把脸贴在他背上。

我怎么能不信他呢?

这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男孩,这个宁愿自己饿肚子也要给我买头绳的少年。

回到家,陈熠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一条银链子:“给你的。”

链子很细,坠着颗小小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很贵吧?”

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贵,”陈熠帮我戴上,“就是想告诉你,不管我在外面多风光,心里装的只有你。”

冰凉的银链贴在我锁骨上,我却觉得烫得厉害。

陈熠的唇落在我颈间,声音含糊:“秋儿,你还有钱吗?

再给我转三千块钱好不好?

下部戏需要打点...”我浑身一僵。

“就最后一次,”他抬起脸,眼神恳切,“这部戏片酬有十万,拿到钱我立刻回来
娶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问我要钱时的样子,也是这样湿漉漉的眼神,说需要五百块报名表演班。

那会儿我刚满十六岁,连夜绣了十块帕子,第二天一早就去镇上当了奶奶留给我的银镯子。

“好。”

我听见自己说。

陈熠欢呼一声,抱着我转了个圈。

他身上的香水味钻进我鼻子,是种陌生的、昂贵的味道。

我借口离开,手里攥着他忘在我枕头下的手机。

昨晚他睡着后,我用他指纹解了锁。

相册里最新的一张照片,是他和周莹在豪华餐厅的合影。

女孩亲昵地靠在他肩头,而他穿着我从未见过的西装,笑得那么自然。

照片日期是上周五,似乎是他在综艺节目上“被迫炒作”的那天。

路边拖拉机扬起的尘土迷了我的眼。

我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水渍。

原来山里的风,真的能刮出眼泪来。

2陈熠回来的第七天,我发现自己开始数他眨眼的次数。

一下、两下……当他第三次对我笑的时候,右眼角会出现几乎看不见的细纹。

这个发现让我指尖发麻。

我居然在验证他笑容的真假。

“秋儿?”

陈熠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我猛地回神,手里的针差点戳破绷紧的绢布。

“没什么。”

我低头继续绣那对鸳鸯,金线在阳光下刺得眼睛生疼。

陈熠凑过来看,呼吸喷在我耳后。

从前这个动作会让我心跳加速,现在我只觉得胃里翻涌。

他身上有陌生的香水味,混合着村里肥皂的廉价香气,形成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真好看。”

他指尖轻抚绣面,“就像我们。”

我咬住口腔内侧的软肉,直到尝到铁锈味。

这对鸳鸯确实是为我们的喜帕绣的,现在却成了最恶心的笑话。

“对了,”陈熠突然从裤兜掏出手机,“公司刚发消息,要我明天回去补录镜头。”

针尖戳进拇指,血珠立刻冒出来,在鸳鸯羽毛上洇开一点暗红。

我盯着那点污渍,听见自己平静地问:“这么快?”

“没办法啊。”

陈熠叹气,伸手想碰我的脸,我假装整理头发躲开了。

“这部戏对我太重要了,导演说播出后我肯定能火。”

我盯着他开合的嘴唇,想起手机视频里这对唇吻在周莹额头上的样子。

三天前,我在他忘在我
这里的手机相册里翻到七百多张照片。

有他和周莹在游艇上的,在高级餐厅的,甚至还有一张是在酒店床上,他搂着半裸的周莹对镜头比耶。

日期显示最早的一张是在去年冬天。

那个时候,他写信来说剧组封闭拍摄,却原来是在巴厘岛陪周莹度假。

“秋儿?”

陈熠皱眉,”你脸色很差。”

“可能是累了。”

我放下绣绷,指甲掐进掌心,“我去给你收拾行李。”

我逃也似地钻进里屋,从床底下拖出陈熠的行李箱。

这是去年我花两百块在镇上给他买的,现在箱角已经磨得发白。

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叠着几件名牌T恤,吊牌都没拆。

手指抚过那些动辄上千的价签,我突然笑出声。

这些钱够我绣半年帕子,而陈熠上次电话里还说穷得吃不起饭。

“秋儿!”

院外传来陈熠的喊声,“村长家小儿子找你!”

我抹了把脸,把箱子塞回床底。

院子里,李家小儿子正兴奋地挥舞着一张纸。

“秋儿姐!

我从县城给你带了新花样!”

少年献宝似的展开那张图纸,“王掌柜说现在城里最流行这种双面绣!”

我勉强笑了笑:“谢谢啊,放桌上吧。”

“对了!”

少年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在县城看到陈熠哥的广告牌了!

好大一幅,就挂在百货商场上面!”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真的!”

少年比划着,“陈熠哥搂着那个周氏集团的大小姐,旁边写着什么真爱永恒……二娃!”

陈熠的声音从背后炸响,“胡说八道什么呢?”

少年吓得一哆嗦,图纸掉在地上。

陈熠大步走来捡起图纸,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认错人了,”他声音轻柔得诡异,“那不是我。”

<“可、可是……”少年结结巴巴地指着图纸背面,“杂志上都写了……”我低头看去,图纸背面不知何时粘了半页杂志——那上面清清楚楚印着陈熠和周莹的合照,两人穿着情侣装,标题赫然写着《新晋顶流陈熠与周氏千金甜蜜约会》。

空气突然变得稀薄。

我弯腰捡起图纸,手指稳得不可思议。

“二娃你先回去吧,”我听见自己说,“花样我改天试试。”

少年逃也似地跑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陈熠,还有那张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的杂志
页。

“秋儿,”陈熠抓住我的手腕,“你听我解释……不用。”

我轻轻抽出手,“我知道,工作需要嘛。”

陈熠眼睛一亮:“对对对!

就是公司安排的炒作!”

他急切地翻出手机,“你看,我微博都澄清了……”我看着他表演,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我去做饭。”

我转身往灶台走,却被陈熠一把抱住。

“秋儿,”他声音哽咽,“你别这样。

我发誓,等这部戏拍完,我们就结婚。”

他的唇贴在我耳畔,“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爱?

这个字眼像根烧红的针,直直刺进我太阳穴。

我僵硬地点头,感觉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晚饭时陈熠格外殷勤,不停给我夹我做的菜。

我机械地咀嚼,尝不出任何味道。

饭后他说要去村长家打电话,让我先休息。

我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墙角那个老旧衣柜上。

那是奶奶的嫁妆,木板已经变形,关不严实。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冒出来。

当院门再次响起时,我飞快地钻进了衣柜。

霉味和樟脑丸的气息瞬间包围了我,透过缝隙,我能看见半张床和房门。

陈熠哼着歌进屋,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

片刻后,另一个奇怪的像铃声的声音响起。

“喂?

张哥。”

陈熠的声音突然变得油滑,和跟我说话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放心,搞定了,那傻姑娘又给我转了三千……嗨,这钱不是事儿,重点是她还对我死心塌地着呢!

你不知道她这种文盲很难赚钱的!”

我死死咬住手背,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哭?

当然哭了!”

陈熠笑得刺耳,“你是没看见,我说要走时她那表情,跟被抛弃的小狗似的。”

床垫吱呀作响,似乎是他躺下了。

“对了,周莹那边你帮我兜着点,千万别让她知道这头的事。”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大腿,却感觉不到疼。

“人设?

当然要继续卖啊!

山村出来的励志男孩有个等了他多年的初恋,粉丝吃这套。”

陈熠的声音越来越兴奋。

“昨天直播还有粉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娶婆娘呢,哈哈哈……”衣柜里的空气变得稀薄,我拼命控制着呼吸频率。

“这傻子从十六岁就开始养我,比亲妈都靠谱。”

陈熠顿了顿,“不过这次回来发现她有点不对劲,可能听到什么风声了……没事,哄
哄就好,她最好骗了。”

一阵尖锐的耳鸣袭来,我几乎听不清后面的话。

直到陈熠突然压低声音:“……实在不行就分手呗,反正现在有周莹了。

不过得再等等,我粉丝就爱看深情男人设,等这部戏……”衣柜门突然被我撞开。

陈熠惊得从床上弹起来,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屏幕还亮着,显示着通话界面——“经纪人张哥”。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看见陈熠脸上闪过无数表情:震惊、慌乱、尴尬,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上。

“秋儿,”他慢慢站起来,“你听我解释……”我转身冲向院门。

陈熠在身后喊我,脚步声越来越近。

天空突然炸响一道惊雷,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秋儿!”

陈熠抓住我的胳膊,“你冷静点!”

我拼命挣扎,指甲划过他的脸。

陈熠吃痛松手,我趁机冲进雨幕。

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衣衫,但我感觉不到冷,只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声音。

“秋儿!

回来!”

陈熠的喊声被雷声吞没。

我赤脚踩在泥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跑。

雨越下越大,像无数根银针扎在皮肤上。

不知跑了多久,我膝盖一软,整个人扑进泥坑里。

泥水灌进鼻腔的刹那,我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

陈熠第一次问我要钱时,也是这样的暴雨天。

我冒雨去镇上当镯子,回来时浑身湿透,他抱着我心疼得直掉眼泪。

原来从那时起,我就活在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里。

小腹传来一阵剧痛,我才想起今天是生理期。

温热的血混着冰凉的雨水往下淌,我却只想笑。

多讽刺啊,我还在为这个骗子流血,而他早就在别人怀里取暖了。

手腕上的平安锁不知何时掉了,在泥地里泛着微弱的光。

这是奶奶临终前给我的,说能保平安。

我伸手去够,绳子却断了。

就像我这些年可笑的爱情。

3我盯着售票窗口上斑驳的价目表,不知道怎么开口。

“去哪?”

玻璃后面的大婶头也不抬。

“省城。”

我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最便宜的那种票。”

大婶终于抬头,浑浊的眼睛上下扫视我补丁摞补丁的衣襟:“六十八块五,站票。”

我数出三张二十元纸币,手指在最后一张上停留了几秒。

这是前天陈熠临走前塞给我的,说是“零花钱
”。

钞票边缘还沾着一点口红印,是周莹的香奈儿丝绒系列,我终于在杂志上见过了。

“找钱。”

大婶推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和五个硬币。

火车票是张薄薄的粉色纸片,印着模糊的铅字。

我把它对折两次塞进内衣夹层,那里还藏着我的全部家当:三百二十七块钱和一张陈熠在县城照相馆拍的一寸照。

站台上挤满了人,我被推搡着往前移动。

有个穿西装的男人嫌恶地避开我沾着泥点的裤腿,却趁机在我屁股上捏了一把。

我死死攥住包袱没出声,里面包着五块绣到一半的帕子和两件换洗衣服。

“K1478次列车开始检票了——”人群突然像泄闸的洪水往前涌。

我被挤得双脚离地,肋骨卡在谁的行李箱角上,疼得眼前发黑。

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车厢连接处。

这里挤了十几个农民工,汗臭和劣质烟草味混在一起。

我缩在角落,包袱垫在脚下。

列车启动时,一个趔趄撞进满口黄牙的男人怀里。

“妹子去哪啊?”

他喷着酒气,手往我腰上摸。

“省城。”

我挣脱出来,后背贴紧车厢壁。

铁皮的震动从脊椎传上来,像无数根针在扎。

五小时四十七分钟。

我在心里计算着,这是我这辈子坐过最久的车。

上次去县城卖绣品,坐小巴只要四十分钟。

“查票!”

乘务员粗壮的手指戳到我眼前。

我哆嗦着从内衣里掏出车票。

她眉毛拧成疙瘩:“站票不能占用座位区,去车厢连接处!”

其实我站的地方离座位区还有三排距离。

但我只是低头拖着包袱往回走,却被过道里伸出的腿绊了个趔趄。

抬头对上一双戏谑的眼睛,是刚才那个黄牙男人。

第三个小时,我的小腿肿得像灌了铅。

包袱里最值钱的那块双面绣被人群挤掉了一个角,金线散开像溃烂的伤口。

我蹲下去捡时,有人踩了我的手指。

第四个小时,我开始干呕。

早上出门前喝的那碗稀粥早就消化完了,胃酸灼烧着喉咙。

厕所门口排着长队,有个孕妇脸色煞白地靠在墙上。

“让让!

热水!”

乘务员推着餐车碾过我的脚背。

塑料拖鞋裂开一道口子,大脚趾立刻见了血。

第五个小时,我尿裤子了。

不是憋不住,是根本挤不进厕所。

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流,在帆
布鞋里积成黏腻的小水洼。

幸好裤子是深色的,看不出。

“省城站到了——”我拖着僵直的腿挪下车时,天刚蒙蒙亮。

站台上方巨大的电子屏正在播放广告,陈熠的脸突然跳出来,他穿着笔挺西装对镜头微笑:“真爱永恒,周氏珠宝。”

我仰头看着,直到脖子发酸。

广告里的陈熠比三天前见到的还要英俊,眼下那颗痣被粉底遮得干干净净。

他搂着周莹的腰,无名指上的戒指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

出站口的安检员捏着我的包袱反复检查,最后抽走了绣花剪刀。

“危险物品。”

她撇着嘴在登记本上写字,“留个电话,离境时来取。”

我没有电话。

事实上,整个山沟沟里只有村长家有一部座机,还有他时髦女儿一台手机。

省城的空气闻起来像铁锈混着汽油。

我跟着人潮走到天桥下,突然被个戴红袖标的老太太拦住。

“暂住证!”

我摇头。

她立刻拽住我胳膊:“盲流!

跟我去派出所!”

我拼命挣扎,包袱散开了,绣了一半的鸳鸯帕子差点飘到污水沟里。

我挣脱开来,往反方向狂奔。

等喘过气来,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小吃街口。

油锅里的味道勾得胃部痉挛,我盯着炸油条的铁锅,突然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

“要饭的滚远点!”

摊主挥着长筷子。

我退到墙根,从包袱里摸出最完整的一块绣帕。

这是照着城里杂志上教的苏绣技法做的,一对蜻蜓停在荷叶上。

“这个...能换根油条吗?”

摊主老婆眯着眼看了看针脚:“手挺巧啊。”

她用油纸包了根凉掉的油条给我,“前面右拐有个劳务市场。”

劳务市场门口蹲着几十号人,有扛着铺盖卷的,有举着“水电工”牌子的。

我攥着绣帕挤到最前排,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立刻凑过来。

“保姆干不干?

管吃住,月薪八百。”

我还没来得及点头,他突然捏起我下巴:“脸上怎么有疤?

算了,去给老太太当护工吧。”

后来我才知道,这道疤是逃跑时被树枝划的,血凝固后像条蜈蚣趴在颧骨上。

雇主是个坐轮椅的老太太,家住城郊筒子楼。

进门第一件事是让我把全身衣服换下来煮开水烫。

“乡下人最脏了。”

她指挥我把消毒水倒进洗衣机,“先试用三天,合格了给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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