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纸,那里留着小雨十岁时用蜡笔涂鸦的太阳,歪歪扭扭的线条被时光晕染得模糊。
淋浴喷头的水流冲刷着疲惫,蒸腾的水汽中,仿佛又看见小雨举着成绩单冲进家门,带着汗味的拥抱裹着少年人的朝气:“哥!
我考了全校第一!”
雨敲打窗棂的节奏渐渐舒缓,镜中倒影的水珠顺着下颌滑落。
或许真正舍不得搬离的,从来不是这栋老旧的房子,而是那些在柴米油盐里,在争吵与欢笑中,被岁月酿成琥珀的珍贵时光。
蒸腾的水汽裹着凉意散去,我裹紧浴巾推开浴室门。
玄关处突然跃入眼帘的烛光让脚步骤然僵住——白色瓷盘上躺着个精巧的苹果蛋糕,糖霜雕成的青苹果缀着金箔,正是那些年我随口提过的口味。
奶油甜香混着雨水气息,在记忆里轰然炸开,惊起那年生日小雨举着歪扭蛋糕,鼻尖沾着奶油笑问“哥喜不喜欢”的模样。
“小雨?”
我的声音撞在空荡的四壁,惊得墙角绿萝簌簌颤动。
我跌跌撞撞翻遍每个房间,衣柜里整齐的衬衫还带着柔顺剂清香,书房抽屉底层藏着的彩虹糖纸仍泛着微光,可那个总爱从背后环住我腰的少年,终究如泡影消散在白炽灯下。
太阳穴突突跳动,额角滚烫的温度漫过理智,最后一丝清醒前,我瘫倒在印着恐龙图案的床单上。
混沌中有人拨开我额前湿发,指腹带着熟悉的温度。
“哥!
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这声带着鼻音的惊呼让心脏猛地收缩,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只看见空荡的床沿垂落半截输液管。
再阖上眼时,冰凉的掌心贴上来,薄荷混着消毒水的气息萦绕鼻尖:“来,把药吃了。
都三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一样......”滚烫的液体滑出眼角,渗进枕套里,恍惚间又回到他高考前的深夜,我守在书桌旁为他冲退烧药的场景。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呢喃,床头蛋糕上的烛光明明灭灭。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呓语:“小雨,我好想你......”晨光斜斜地穿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我猛地睁开眼,喉咙里还残留着昨夜退烧药的苦涩。
视线聚焦的刹那,呼吸陡然停滞——床头柜上,那个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