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旁的旧纸箱。
散落的信件中,一张泛黄的电影票根飘到脚边——是2021年七夕那场他缺席的电影,座位号旁有她用铅笔写的“等你”,字迹被水痕晕成淡淡的灰,像她逐渐黯淡的目光。
李庆弯腰捡起票根,指尖抚过“等你”两个字,突然想起那年暴雨中她在影院门口发的消息:“雨好大,你那边呢?”
当时他正坐在相亲对象的车里,看着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冰冷的弧线,回复的却是:“项目加班,别等了。”
此刻雨水顺着邮筒的铁锈纹路蜿蜒而下,他望着远处泰安楼的飞檐,突然觉得每个檐角都挂着她的眼泪。
那些被他用“忙”字堆砌的日子,原来都成了扎在她心头的针,而他今日才懂,最伤人的不是拒绝,是漫不经心的消耗。
口袋里的信随着心跳微微发烫,他终于明白,她不是在抱怨茶的涩味,而是在说,没有他的时光,连甜味都带着遗憾。
而他欠她的,从来不是一个解释,是承认自己懦弱的勇气,和那句迟到太久的“对不起”。
第十四章 茶田的脚印梅雨季的茶田浸在淡青色雾霭里,湿润的空气裹着蜜兰香的清苦,黏在李庆的衬衫领口。
他攥着那封被雨水洇透的信,沿蜿蜒的田埂寻到那片标号“07”的茶园时,裤脚已沾满赭色泥浆,像被揉皱的旧画纸。
茶树丛间漏下的雨滴砸在竹篓上,笃笃声里混着远处山涧的潺潺,恍惚间与三年前她在图书馆翻书的声音重叠——那时他总坐在她斜对面,假装看《机械制图》,余光却总飘向她垂落的发梢,看她用指尖沾着唾沫翻页,书页摩擦声轻得像蝴蝶振翅。
“阿叔,问下这块茶园...”他向正在修枝的茶农开口,话音却被突然掠过的山风扯碎。
茶农抬手往斜坡下指了指,竹笠边缘滴下的水珠在他沟壑纵横的脸前划出晶亮的弧线:“阿婆在杀青灶那边。”
李庆踩着软烂的草径往下,裤管被带露的茶枝勾住,他弯腰去解,瞥见叶片上凝着的水珠正摇摇欲坠,像极了那年她在枇杷树下仰头看他时,睫毛上挂着的露珠——那时她踮脚替他摘最高处的果子,不小心踩空,他伸手扶住她的腰,触到一片温软,她耳尖骤红,水珠恰在此刻坠落,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