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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霸总离婚后,我再嫁豪门!乔予茉秦成瑾后续+完结

洛延K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乔予茉从床上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房间陈设。清醒的那一瞬间,身体上的痛感和脑海里的记忆纷至沓来,都在提醒她昨夜发生了多么荒唐的事。乔予茉赶紧往旁边看去,枕边正躺着一个睡着的男人。男人高鼻薄唇、眉目英挺,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淡淡的阴影,周身散发着闭着眼也能看出的矜贵气质。看清身边的男人之后,乔予茉的心脏惊得砰砰直跳。这个人不是她结婚七年的丈夫周惊宴,竟是周惊宴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秦成瑾!她居然和丈夫的好友睡了!循规蹈矩的二十七年,在此刻偏离了原本既定的轨道。乔予茉全身紧绷,紧张让她来不及细细理清脑海中的繁杂思绪,同时也没能顾得上认真打量房间里的精致装潢。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紧接着放轻动作,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地上散落...

主角:乔予茉秦成瑾   更新:2025-05-17 21: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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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予茉秦成瑾的其他类型小说《和霸总离婚后,我再嫁豪门!乔予茉秦成瑾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洛延K”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予茉从床上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房间陈设。清醒的那一瞬间,身体上的痛感和脑海里的记忆纷至沓来,都在提醒她昨夜发生了多么荒唐的事。乔予茉赶紧往旁边看去,枕边正躺着一个睡着的男人。男人高鼻薄唇、眉目英挺,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淡淡的阴影,周身散发着闭着眼也能看出的矜贵气质。看清身边的男人之后,乔予茉的心脏惊得砰砰直跳。这个人不是她结婚七年的丈夫周惊宴,竟是周惊宴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秦成瑾!她居然和丈夫的好友睡了!循规蹈矩的二十七年,在此刻偏离了原本既定的轨道。乔予茉全身紧绷,紧张让她来不及细细理清脑海中的繁杂思绪,同时也没能顾得上认真打量房间里的精致装潢。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紧接着放轻动作,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地上散落...

《和霸总离婚后,我再嫁豪门!乔予茉秦成瑾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乔予茉从床上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房间陈设。

清醒的那一瞬间,身体上的痛感和脑海里的记忆纷至沓来,都在提醒她昨夜发生了多么荒唐的事。

乔予茉赶紧往旁边看去,枕边正躺着一个睡着的男人。

男人高鼻薄唇、眉目英挺,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淡淡的阴影,周身散发着闭着眼也能看出的矜贵气质。

看清身边的男人之后,乔予茉的心脏惊得砰砰直跳。

这个人不是她结婚七年的丈夫周惊宴,竟是周惊宴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秦成瑾!

她居然和丈夫的好友睡了!

循规蹈矩的二十七年,在此刻偏离了原本既定的轨道。

乔予茉全身紧绷,紧张让她来不及细细理清脑海中的繁杂思绪,同时也没能顾得上认真打量房间里的精致装潢。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紧接着放轻动作,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地上散落的凌乱衣物如同一根尖锐的针,狠狠刺痛了乔予茉的双眼。

她放空负荷过载的大脑,机械地在一片狼藉中捡起自己的那几件衣物,胡乱系上扣子,一边整理着略带褶皱的衣角,一边向卧室门口走去。

一切收拾妥当后,正当乔予茉想悄悄推门离开时,身后却传来了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简单的一句话,落在人心上,却似有千斤重。

闻言,乔予茉不由得怔住,下意识攥紧了她正握着的门把手。

回过神后,她按捺住胸腔里砰砰直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只见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穿戴整齐,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乔予茉的身后。

两人贴得极近,男人身上清甜柔和的茉莉香气,温柔强势地,不容拒绝地,包裹住了她。

乔予茉闻到他身上的香气,思绪不由得飞远。

这是她最喜欢也最常用的香,Diptyque的清晨百合。

平常没在秦成瑾身上闻到过这款香水,许是昨夜他们在一起时,她沾染在他身上的......

两人此时的姿势像是乔予茉在主动投怀送抱,极近的距离让她能听到耳畔传来的有力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像沉稳的鼓点,重重地敲击在她心上。

乔予茉下意识地抬起头,刚好撞进一双黝黑深邃的瞳孔中。

那双眸子像往常一样波澜不惊,但在那看似平静的表面之下,潜藏着许多她无法读懂的情绪,如同隐匿在天幕后即将爆发的飓风。

只那一瞬间的对视,乔予茉便如梦初醒。

她感觉自己好似被那道陌生的灼热视线烫到,于是迅速地垂下眼帘,不敢再与男人对视。

迟来的羞愧和心虚涌上心头,乔予茉脸颊发热,卧房里的两人一时无话。

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两道不同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愈发清晰,错落有序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的更快一些。

秦成瑾没有迫使她与他对视,只低头专注而深沉地看着乔予茉的发顶,还有她因为害羞而轻轻颤动的睫羽,仿佛在等她主动开口。

在长时间的沉默中,秦成瑾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逐渐攥紧,乔予茉也不禁屏住呼吸。

最终还是秦成瑾开口打破一室寂静。

他微微抿起唇角,轻声说道:“这处是我新购置的房产,床上用品都是第一次使用。”

稍作停顿后,他又接着说:“......而且我还是第一次,你不打算负责吗?”

乔予茉闻言不禁愣住,心中羞愧难当,像有一块沉重的大石,压得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敢抬眼,也不敢给予秦成瑾任何答复,只默默地看着地板上,那块柔软的乳白色地毯。

她该怎么回答他?明明他们都清楚地知道,她已有丈夫,而昨晚就是个意外......

虽说是意外,但乔予茉在断断续续的记忆中翻找后,隐约回想起,昨晚好像是她先主动的……

·

昨天心情不好,一时的冲动促使着她,来到以往不常踏足的酒吧买醉。

说来也巧,这家酒吧,还是以前周惊宴为她入股的。

在高中毕业之后,为了庆祝他们即将开启新的人生阶段,他为她入股了这家酒吧,他们大学毕业后也在这里举办过一场宴会。

在一片灯红酒绿中,乔予茉边看着酒吧内熟悉的陈设,边一口口猛灌着辛辣的酒液,不经意间已是泪流满面。

喝酒途中遇到不少前来搭讪的男人,或纠缠不清、或不怀好意。

于是她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没想到却正巧撞在迎面而来的秦成瑾身上。

“小茉,发生什么事了?”秦成瑾扶稳她,揽住她的肩,沉稳耐心的语气一如既往。

痛苦在乔予茉的心中到处肆虐,似乎快要冲破她的胸腔喷涌而出。

那一刻,语言和动作好像都不再受大脑支配。

她恨,她不甘,她想发泄,她想报复,想体验一次二十七年来从未感受过的,越轨后的快感。

她想知道,只拥有一个人,只爱一个人,真的很难吗?

于是在冲动之下,乔予茉抱住秦成瑾,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开口,带着破釜沉舟的恨意和决心:“秦成瑾,你睡我吧。”

随即她的意识好像就模糊了,只记得男人揽住自己肩膀的手臂越收越紧,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良久,在乔予茉的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她听见耳畔传来低哑的嗓音:“......明早清醒后,你会后悔吗?”

不管结局好坏,都已抛之脑后。

这次,是你主动选择走向我。

·

从回忆中抽身出来,乔予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一气之下想做一次出格的事,但秦成瑾并不是她的报复工具。

乔予茉咬住下唇,紧张地抠着指尖,绷着一张小脸,结结巴巴地向秦成瑾道歉:“对...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她心里满是懊悔自责,都是她的错,为什么要拉无辜的人下水呢。

不知是为了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还是想要发泄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

多年来积攒的各种负面情绪,冲垮了乔予茉内心深处最后的防线。

所以昨晚才如此莽撞地,对眼前这个男人,说出了那句不该说的话。

但秦成瑾并没有错,他只是她的好友,她和周惊宴的事情与他无关。

是她的冲动连累到了他。

乔予茉的唇色被贝齿咬得泛白,她艰难地等待着秦成瑾的审判。

没想到男人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淡声道:“没事。”

乔予茉松了一口气,他还是原谅了她。

但乔予茉心中,也浮现出几分对未来的迷茫。

她清楚地知道,她和秦成瑾也回不到过去了。

转身欲走时,又听到男人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会保密。”

她没有停下脚步,只背对着他轻声道谢:“谢谢成瑾哥。”


从秦成瑾的大平层出来之后,乔予茉在楼下站定。

像是褪下了身上沉重的包袱似得,她微微抬起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受着微风轻拂过脸颊所带来的丝丝凉意。

稍作停顿后,乔予茉从挎包中拿出手机,点开了常用的打车app,准备叫一辆网约车送自己回家。

通过软件上的定位,她发现这座楼盘坐落于,江城最核心的地带临江区。

等车期间,乔予茉环顾四周,只见宽阔的街道旁是一条烟波浩渺的江水,两岸高楼林立、街道繁华,车辆和行人川流不息。

整座楼盘被一片郁郁葱葱、绿意盎然的梧桐林所环绕,而不远处的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的高楼绿树,美不胜收。

尽管这里地处市中心,但四周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喧闹,反而蕴含着一种宁静的氛围,让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

住在这里一定会很幸福吧,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

坐上出租车后,乔予茉纤细的手指撑在太阳穴左侧,努力平复心情,整理起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窗外的树木随着车子的前进而急速后退,望着逐渐远去直至消失的江水,她突然想到刚刚秦成瑾说,临江区的这套房产是他新购置的。

之前她没能来这里参观,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想到这里,她又苦笑一声,以他们现在混乱的关系,又谈什么以后呢?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乔予茉推开别墅大门,站在她精心打理的花园内,有些踌躇不前。

她心中五味杂陈,抬头默默凝视着眼前的这栋房子。

不管发生过什么,犹豫过后,还是选择回到这里,这个带给她欢乐和苦痛的, 承载了无数回忆的......

“家”。

进入别墅后,乔予茉在玄关换鞋,不经意间一瞥,却意外地在客厅中看到,一个许久未见却又分外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此时正半靠在沙发上,一双长腿相互交叠,一条精壮的小臂随意搭在扶手边,姿态慵懒闲适。

男人五官俊美、轮廓锋利,精致的眉眼和浑身的气质让人一看便知,他是一位玉树风流的贵公子。

这个男人正是乔予茉结婚七年的丈夫,周惊宴。

-

乔予茉是京城普通家庭的独生女,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品学兼优,是所有老师同学和家长们眼中,听话懂事的乖乖女。

而周惊宴的性子却一直是恣意张扬、我行我素的。

但京城顶级世家继承人的身份,再加上英俊的容貌和优异的成绩,还是让他成为了校园中无数女生的大众男神。

升入高中后,成绩都非常优秀的他们,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同班和同桌。

乖巧的乔予茉被班主任任命为风纪委员,管理全班的纪律和出勤情况。

所以,肆意惯了的周惊宴在逃了每一次晚自习后,都会被兢兢业业的乔予茉抓个正着。

他一直被这个“古板”的风纪委员念叨,却丝毫没有觉得,她像其他死缠烂打的追求者一样,令人厌烦。

反而觉得这位同桌十分有趣,暗暗起了逗弄的心思。

于是又一次被乔予茉堵在学校后门时,周惊宴终于忍不住开口打趣她。

他罕见地没有掉头就走,反而朝着少女走近一步,懒懒勾起唇角:“喂,小古板,你一直跟着我跑,难道是暗恋我?”

乔予茉第一次听到这种话,闻言羞红了脸,只低下头小声解释道:“你总是逃晚自习,违反了校规,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周惊宴看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两颊因害羞而染上红晕,贝齿咬着的唇瓣透出粉嫩鲜艳的光泽。

一双水润的杏眸一眨一眨,却就是不敢看他,右眼尾有一颗小痣,给整个人增添了些许娇憨。

此时的他心中突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因为这几丝莫名的情绪,混不吝的周惊宴头一次老老实实地,跟着乔予茉回到了教室。

途中收获了狐朋狗友们,无数惊诧的眼神。

一来二去,两人逐渐变得熟络。

周惊宴对乔予茉的称呼,也从“小古板”变成了亲昵的“小茉莉”。

班里人看到周惊宴对乔予茉殷切的态度,也会时常开开他们的玩笑。

于是,在青涩懵懂的高中时期,两人在一天天的相处中互生情愫。

周惊宴知道乔予茉的目标,是考上top级别的院校,家里也管得很严,不会在高中谈恋爱,于是便没有捅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夜晚,周惊宴入股了一家酒吧,将其以乔予茉的英文名Jasmine命名,在里面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表白仪式。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紧张到结巴:“乔予茉,我、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在众人的起哄声和笑闹声中,乔予茉红着脸捂着嘴坚定地点了头。

·

两人如愿以偿地升入了同一所大学,优秀的外貌和成绩,依旧让他们成为了校园内的风云人物。

两位风云人物如胶似漆的感情,同样也备受瞩目,是无数同学们艳羡的模范情侣。

身为豪门继承人的周惊宴,就算众人皆知其对女朋友乔予茉的百依百顺,但周围还是有不少前赴后继的狂蜂浪蝶。

但他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两人恋爱的事情众人皆知,周惊宴的母亲知道后,主动联系了乔予茉。

在装潢精致的咖啡厅内,周母神色冷淡地上下打量起乔予茉。

随即,将一张三千万的支票推给她,语含警告:“以你的身份,永远进不了我们周家的大门。”

“如果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拿着支票离开我儿子。”

乔予茉摇摇头,将支票还回去:“阿姨,我和惊宴是真心相爱的,我不会为了钱就离开他。”

周母不屑地睨她一眼,告诫她好自为之,然后拿着手包转身就走。

等周惊宴得知消息赶到咖啡厅时,只剩下乔予茉一个人坐在那里。

周惊宴俊美的脸上带着恐慌,他大步跑到乔予茉面前,把她紧紧揽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颤抖着开口:“小茉莉,你不要离开我。”

乔予茉回抱住他,坚定道:“周惊宴,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自从这件事发生以后,周惊宴变得有些患得患失。

所以刚等到乔予茉满了适婚年龄,周惊宴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周父得知两人领证的消息后,大发雷霆,把周惊宴打得三天都没能下床。

当乔予茉一看到趴在床上,惨白着一张脸的周惊宴,便瞬间哭得泣不成声。

而周惊宴却只是努力掀起唇角,望着乔予茉红肿的双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安抚道:“小茉莉,哭什么,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时的他们,坚信彼此就是对方生命中的唯一,认定这份感情能够经受得住时间和生活的考验,永远甜蜜如初。

然而,事与愿违。


当学生们走出大学校园后,就仿佛离开了梦幻般的乌托邦世界。

临近毕业季,学子们相当于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即将要做出影响一生的关键抉择。

从充满理想的乌托邦,到现实残酷的社会里,因为个人的价值观和家庭条件的差异,不少曾经恩爱的情侣,最终都不得不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就算周惊宴的家世再如何优越,就算两人再如何相爱,乔予茉和周惊宴同样像大多数情侣一样,面临大学毕业后何去何从的问题。

身为家族继承人的周惊宴,理所当然留在京城,一方面继续攻读硕士学位,另一方面还能去自家公司帮忙。

而乔予茉却毅然决然地,前往距离京城足足一千多公里之遥的江城,继续读研深造。

尽管周惊宴内心深处非常期望,乔予茉能够陪在自己身边,和他一起留在京城发展。

但经过数次深入的交流和讨论,他终究还是选择尊重她的个人意愿。

就这样,两人无奈地开启了一段漫长的异地恋之旅。

要知道,自高中相识相恋至今,这可是他们首次分隔如此之久、相距如此之远。

不过,即便身处两地,两人依旧会想方设法地挤出各自空闲的时间,不辞辛劳地飞往对方所在的城市。

于是,每一次匆匆忙忙又稍纵即逝的相聚,对他们来说都仿若如获至宝。

在乔予茉学业生涯的最后一年,由于乔父工作上的调动,他们一家人不得不离开了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举家搬迁至江城定居。

为了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周惊宴下定决心,将周家庞大的商业版图拓展至江城。

经过一系列精心筹备和运作,周氏集团成功在江城开设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分公司。

并且,顺利将一部分重要的产业迁移至此。

不仅如此,周惊宴更是不惜重金,在江城购置了一栋豪华别墅,将其打造为专属于两个人的温馨小家。

然而,事业的扩张并非一帆风顺。

繁忙的学业,以及来自竞争对手的虎视眈眈,都让周惊宴累得喘不过气,经常忙碌到夜半时分才得以回家。

乔予茉看在眼里,怀着对男友的心疼和爱意,放弃了一份众人艳羡、清闲高薪的offer,选择投身于周家的分公司。

她担任起总裁秘书这一要职,自此也同样陷入忙碌的漩涡中,连休息片刻的时间都显得弥足珍贵。

面对儿子这般不顾一切的举动,周父周母虽心中不满,但周惊宴卓越的能力让他们哑口无言。

于是,他们便退而求其次,去控制乔予茉的个人生活。

不仅让她卸任,更是让她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家庭,专心备孕和照顾周惊宴。

·

来自父母和外界的压力,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周惊宴身上,让他逐渐变得烦躁无力,开始频繁劝说乔予茉辞职回家。

但乔予茉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她不想变成只能依附于男人生活的菟丝花,始终不肯放弃自己的岗位,执意要在公司上班。

就在两人的沟通陷入僵局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了,乔予茉不幸流掉了一个孩子。

当乔予茉在医院苏醒时,只得到周惊宴充满怒气地一句质问:“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吗?”

他的一张俊脸气得扭曲,眼眶也格外通红,眼下还带着尚未休息好的乌青,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得咯吱作响。

这句质问犹如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两人之间,那积压已久的矛盾和冲突,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争吵。

乔予茉刚刚清醒,身体尚未痊愈,嘴唇干裂,脸色还带着病态的苍白。

但她的双颊,却因为周惊宴劈头盖脸的指责气得发红,又惊又怒道:“那也是我的孩子!没有他,我只会比你难过千万倍!”

周惊宴看着乔予茉那张神色虚弱、惨白一片的脸蛋,杏眼还像从前一样水润清澈,里面却含着他从未见过的愤懑和不忿。

好像没有一丝痛楚和惋惜。

他被她的眼神刺得胸口闷痛,自以为看穿了她的真实想法,心下一片冰凉。

于是,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乔予茉,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有没有我们这个家。”

说完之后,他也没看她是什么反应,转身摔门离去。

乔予茉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如坠冰窖。

他怎么会这样想她?他怎么能这样对她?那也是她的孩子啊......

她的悲伤,不会比他少……

·

从那时起,周惊宴开始变得冷淡疏离起来,回家的次数也日渐减少。

面对周惊宴与以往大相径庭的变化,乔予茉十分不知所措,多次主动找他沟通,得到的却只是冷冷的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

于是,乔予茉收敛了被周惊宴娇宠后养出的小性子,开始变得格外温柔小意。

与此同时,乔予茉还放下身段辞去职务,在家洗手作羹汤,无微不至地照顾周惊宴的饮食起居。

她以为这样就能挽回他,让他回心转意。

然而,曾经那些浓情蜜意的日子,仿佛只是一场遥远而虚幻的梦,如今只剩下无尽的荒凉与冷漠。

乔予茉在圈内众人闲暇的谈笑中听闻,周惊宴似乎在外面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将其保护得很好。

好到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周太太,是最晚知道的。

得知这个消息后,乔予茉哭过、闹过,质问过、发泄过。

但面对她的崩溃,周惊宴也只冷冷瞥她一眼。

继而嗤笑道:“这个周太太的位置是我给你的,我能让你坐,也能让其他人坐。”

“你现在没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直到昨晚,乔予茉得知那个女孩好像已经怀孕。

从那一刻起,她缝缝补补过无数次的心,好像再也无法修补。

-

看到乔予茉回来,周惊宴轻敲扶手的指尖停住,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还知道回来。”

乔予茉被他的话刺得胸口一闷,不由得回怼道:“我又不像你。”

周惊宴听见她的话也不生气,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轻佻地抚了抚她的脸颊:“周太太,你这是吃醋了?”

他对她的称呼从“小茉莉”,变成了公事公办的“周太太”,甚至鲜少叫她的大名。

乔予茉的心头涌上一股疲累的情绪,没有再回复他的兴致。

她拎着手包往楼上卧室走去,没有回头:“我先回房了,你自便吧。”

周惊宴在她身后哼笑一声:“怎么?外面的没伺候好你?让你连话都懒得说?”

这几年,乔予茉听过不少周惊宴讽刺她红杏出墙的话,放在以往,她只会觉得他是以己度人,无理取闹。

但今时不同往日,昨天刚和秦成瑾发生了越轨的关系,她心中无力更甚,并不想理他。

周惊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随后平静地倚在门框旁,看着她换衣服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一片静谧,只有乔予茉动作间,偶尔带出的几声细微声响。

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周惊宴却突然打破沉默:“你昨天碰见宁俏了?”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猛地在乔予茉耳边炸响。

再一次听到宁俏的名字,心口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一阵顿痛。

她坐在床边用力闭了闭眼,试图将这股重新席卷而来的情绪压制下去。

过了许久才回答:“是。”


宁俏就是周惊宴金屋藏娇了快两年的小情人。

之前,当乔予茉第一次得知宁俏的存在后,起了跟踪她和周惊宴的心思。

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乔予茉找到机会,一路开车随着周惊宴的黑色宾利,来到一家酒吧前。

此刻还算不上太晚,酒吧内只有零星几人。

周惊宴旁边站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她身穿一条浅粉色的吊带连衣裙,纤细的胳膊紧紧搂着男人精壮的手臂,脑袋亲密地贴在他的肩膀上。

两人相携的背影落在乔予茉眼里,竟有几分讽刺般的天作之合。

乔予茉跟在他们后面,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心中苦中作乐。

周惊宴有多久没这么早下过班了?糟糠之妻果然比不上鲜嫩情人。

周惊宴带着女人,走向酒吧角落的卡座,那里已经坐着他从前几位狐朋狗友。

两人落座后,气氛也开始变得热烈起来,男男女女们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一片嘈杂的笑闹声中,乔予茉的耳朵精准地捕捉到,周惊宴的兄弟喊宁俏“小嫂子”的声音。

他们曾经也同样这么喊过自己。

乔予茉站在门外,听着那一群人传来的声音。

不知从哪里来的冷风,吹得她每一根骨头都疼得发颤。

她的指甲不由得紧紧嵌进手心,嘴唇几乎快咬出血。

看到周惊宴对宁俏,露出以往专属于她的宠溺笑容后,她的心像是被撕碎了一样,每一块碎片都泛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乔予茉想别开眼去,但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回那笑容灿烂的两人身上。

距离隔得有些远,她看不清宁俏的容貌,但女人的笑容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骄矜喜悦。

只见女子将嘴唇附到男人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男人宠溺地回答她:“好。”

惹得女子更是娇笑连连,小手握成拳,不住地捶打他的胳膊。

乔予茉被这暧昧的一幕刺痛了双眼,她想跑过去,恶狠狠地质问这对奸夫淫妇。

但双腿像是被什么紧紧箍在原地一样,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脚步。

于是,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刺眼的一幕。

随即,落荒而逃。

当天晚上,在乔予茉亲眼目睹周惊宴和他的小情人后,许久不归家的周惊宴竟破天荒地回到了别墅。

虽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乔予茉依旧毫无睡意。

她睁着通红的双眸静静坐在沙发上,傍晚发生过的事情,在脑海里自虐般地一遍遍回放。

周惊宴浑身散发着浓重的烟味和酒气,看到乔予茉坐在客厅,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单手解着领带往楼上走。

等他快走到楼梯拐角处时,乔予茉开了口:“我都看到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惊宴转过身,对她勾了勾唇角:“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随即他默了默,又接着说道:“逢场作戏而已,礼尚往来,周太太也可以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疼疼你。”

乔予茉被他的无耻气得一瞬间掉下泪来,一双杏眸红肿,双唇也止不住地颤抖,哽咽着质问:“周惊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惊宴听见她的话,有些微微怔愣,但很快便漫不经心地开口道:“或许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说完便大步离去,只留下乔予茉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客厅,偌大的房间内,只能听见女人痛苦的呜咽。

·

自那时起,乔予茉也主动关注过两人,也亲自做过午餐送去周氏集团。

站在周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内,她捧着饭盒,问出了极为难以启齿的一句话:“周惊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和过去一样?”

周惊宴坐在宽大的黄花梨办公桌后,闻言只淡然地抬眸瞧她一眼,一双瑞凤眼中毫无波澜:“周太太不知道人不如新,衣不如旧的道理吗?”

“况且,同一件衣服穿久了也是会腻的。”

闻言,乔予茉瞬间如坠冰窟,泪水不听使唤地簌簌掉落,手上捧着的饭盒摇摇欲坠。

她的身体毫无温度,脸颊却因周惊宴的羞辱而难堪到发烫。

原来现在她的存在,对他来说还不如一件旧衣。

·

江城别墅内,深更半夜时,乔予茉一个人躺在次卧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

从她和周惊宴的第一次大吵后,他们就开始了心照不宣的分房睡。

她睡三楼的次卧,他睡二楼的客房。

正胡思乱想间,房门突然打开,黑暗中缓缓走进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道身影走向床榻,随即覆在乔予茉身上,修长的手指熟练拨开她的睡裙。

周惊宴离得极近,身上的味道传入乔予茉的鼻尖。

她能闻出,这个味道是她用惯了的沐浴乳,还有她买给他的香水。

闻到熟悉的檀木香气,乔予茉却被恶心得直犯呕,忍不住对眼前这人拳打脚踢起来。

正在她身上作乱的周惊宴一顿,随即满不在乎地笑出声:“乔予茉,这是你作为周太太应尽的职责。”

乔予茉没有搭话,只用尽全身力气咬上他的手臂。

手臂的疼痛没能让周惊宴停下动作,反而像增添了兴致一般,使他的动作更加粗鲁。

当晚,两人间像进行了一场斗争,精疲力竭之后,都两败俱伤。

·

这次不欢而散以后,乔予茉找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主动去找周惊宴了几次,却都被他毫不留情地驳回。

他看都没看离婚协议一眼,直接将那几张纸撕开扔进垃圾桶,对乔予茉冷声道:“周太太,我虽已看腻了你,但我们的身体还是很契合的不是吗?”

“我有需求时,你需要随时履行周太太的义务。这份离婚协议,我就当从未见过。”

乔予茉被他无耻的话气得发抖,她忍不住反唇相讥:“我嫌你脏,你有需求可以找外面的小情人解决。”

周惊宴听了她的讥讽也不生气,只摸摸她的脸,调笑道:“周太太有所不知,你老公我就是喜欢享齐人之福。”

乔予茉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至此她主动屏蔽了,外界有关于周惊宴的一切消息。

只一昧地寻找机会,有空就带着离婚协议去找周惊宴签字,但每次都无功而返。

直到她和他第七个结婚纪念日的当天。

宁俏有孕的消息传入她耳中。

-

从回忆中惊醒,周惊宴质问乔予茉是否遇到过宁俏的话,还回荡在她耳边。

尽管心中仍有苦涩,但乔予茉眼下没有心思伤春悲秋,紧接着,她又补充道:“我可没为难她,只是在医院恰好碰见罢了。”

周惊宴顿了下,语气突然变得很冷:“你最好是。”

乔予茉沉默,周惊宴又语含警告地开口:“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找她的麻烦。”

自从知道宁俏的存在,并与周惊宴撕破脸后,乔予茉已经不知道,这是周惊宴第几次为了宁俏来警告她。

乔予茉为周惊宴的不分青红皂白,和他不肯爽快离婚的高高在上,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和厌烦。

她的心中突然充满了不管不顾的勇气,扯动唇角,朝周惊宴露出一个略带鄙夷的笑:“好,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你把她娶回家好好呵护。”

周惊宴一怔,良久后缓缓走过来,捏住乔予茉小巧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他的指节在她白皙光洁的脸上轻轻摩挲,同时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嗤笑:“周太太莫不是管得太宽了?”

乔予茉闻言垂下眼,抿紧了唇,轻声回道:“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周惊宴听到她的回答,又是一声冷哼:“为了我们好?周太太没听说过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乔予茉听见他的话后呼吸一顿,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周惊宴说完,作势要俯身亲她那张粉嫩的唇瓣。

乔予茉面色发白,急忙侧过头,避开了他即将落下的亲吻。

周惊宴的动作因她的躲避而陡然停住。

僵持半晌后,他眸光沉沉地盯着她,质问道:“怎么?在外面吃饱了?”


看着秦希瑜发来的一条条义愤填膺的消息,乔予茉的心犹如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变得酸软无比。

她的唇角不由得漾开一抹温柔的笑,圆圆的杏眸也随之弯起,僵直已久的身体松快了不少。

她打字回复好友。

Jasmineee:好呀,周六一起去商场逛逛吧。

对面很快就发来一条消息。

是瑜不是鱼:好!明天我开车来接你!

与秦希瑜约定好见面的具体时间后,已经将近饭点。

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一位佣人的身影,此时,这座豪华的别墅显得格外寂静。

当年,乔予茉和周惊宴刚刚步入婚姻殿堂,正逢新婚燕尔之际,两人沉醉于甜蜜的二人世界,都渴望不被任何人打扰。

于是,他们决定家中不再聘请长期驻留的佣人,仅让钟点工按照固定的时间表,每周前来打扫几次即可。

至于日常饮食,要么由专人将三餐定时定点地送上门,要么由两人亲自烹饪。

可是,后来周惊宴鲜少回家,也不再下厨。

乔予茉曾满怀期待地,为他精心准备过几次餐点送去公司,然而,每一次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

渐渐地,她那颗原本炽热滚烫的心也逐渐冷却下来,终是熄灭了继续做饭的念头。

尽管如此,每日的三餐依旧会像当初那样,一顿不落地准时送到。

此刻,眼看着就快要到晚餐送达的时间,乔予茉决定前往一楼客厅等待。

途径二楼时,她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向楼道方向,果不其然,整个二楼一如往常的漆黑一片。

显然,周惊宴已经不在家了。

乔予茉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等着晚餐送来。

饱餐一顿后,她的心情舒畅了不少,在浴室中洗漱完毕,便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准备入睡。

没过多久,倦意袭来,乔予茉的双眼缓缓合上,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这一夜,出奇地平静安宁,她睡得十分香甜,甚至连一丝梦境都不曾出现。

次日清晨,温暖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轻洒向房间,乔予茉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洗漱过后,她走向衣帽间,开始挑选今日逛街的穿着。

她选中了一套Chanel成衣,外套是一件黑色长款的软呢沙罗大衣,衣摆垂到了小腿肚的位置。

两侧口袋巧妙地运用了粉色镶边作为点缀,为沉稳的黑色增添了一抹活泼的气息。

与之配套的上衣采用了大衣的同款面料,是一件黑色的露脐无袖。

这种款式设计,将乔予茉白皙修长的手臂和纤细柔嫩的腰肢,都完美呈现了出来。

下身则是一条粉色包臀过膝针织裙,裙子紧密贴合着身体曲线,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

粉色的色调温柔而甜美,与整体大面积的黑色形成鲜明对比,却又相互映衬得恰到好处。

黑粉的撞色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既优雅大方,又娇俏可爱。

最后,乔予茉坐在梳妆台前,熟练地为自己化了一个精致淡雅的妆容。

她微微一笑,镜中的美人也随之绽放出轻浅的笑意,眼波流转间,仿佛能摄人心魄。

这时,秦希瑜刚好打电话过来。

女人欢快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茉莉,我已经到你家门口啦。”

乔予茉笑着应好,随后拎起一只白色的Birkin,踏着一双黑色的细高跟就出了门。

秦希瑜开了一辆红色跑车,车身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璀璨的光泽。

看见乔予茉过来,她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朝着对方按了下喇叭。

·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这么巧合。

两人正准备去SKP采购,却在商场里遇见了宁俏。

她坐在彩妆专柜的试妆台边,一张俏丽的小脸水嫩嫩的,透出几分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宁俏旁边还坐了个女人,此时看着她试妆的动作,暧昧地打趣道:“宁宁,你脖子上这条钻石项链可不便宜啊,是不是周总送你的新礼物?”

宁俏羞涩笑笑,没有正面回应女人的话。

脸上的娇羞,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住:“周总对我真的很好,上周还带我去了王总家的酒宴,他的几个朋友都带着各自的女友。”

女人羡慕地直吸气:“天呐,周总是真的宠你啊!”

然而她又有点犹豫:“但周总好像已经有老婆了……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什么时候能离婚娶你?”

宁俏涂唇釉的动作停滞了几秒,笑容也带上几分勉强。

在她认识周惊宴之后,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他的妻子,也没有带妻子出席过任何聚会。

上周参加王总家的酒宴,各个公司的老总都对她客气有礼,显然是把她当作周惊宴名正言顺的伴侣对待。

有老婆又怎么样?他又不爱她,说不定是那个女人一直拖着不肯离婚......

想到这里,宁俏的底气重新变得充足起来。

她自信地抬了抬下巴,语气中带着不屑的嘲意:“那个女的都快三十了,周总肯定早就厌烦她了。但她估计是闹着不肯离婚,还想继续享受周家的财富呢!”

女人听了,又开始恭维她:“对啊,黄脸婆哪有我们宁宁年轻漂亮,我看周总巴不得早点把你娶回家呢!”

乔予茉听见这些贬低她的话,却没有多生气,心底还浮现起几分好笑。

她已经从周惊宴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变成了黏在碗边的米粒子和粘在墙上的蚊子血,说是周惊宴早就厌烦了她也没错。

只不过,周惊宴这么爱他的小情人,一直绑着自己不肯离婚,也不是个事儿。

乔予茉平静得像是个局外人,旁边的秦希瑜却是气得够呛。

她甚至想走上前,给这个不知廉耻的小三几个巴掌,但被乔予茉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倒也不是乔予茉宽容大度,只是如果周惊宴知道,她欺负了他心尖上的人,事后肯定又会来警告她,她可不想再与他周旋。

那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宁俏的嗓音中满是娇纵和嘲讽:“黄脸婆死皮赖脸地占着周太太的位置有什么用,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秦希瑜听不下去了,她怒气冲冲地走到宁俏面前,直截了当地质问:“当小三破坏别人的家庭还有理了?你爸妈知道你这么不要脸吗?”

那两人说话的声音一顿,宁俏的脸色染上几分苍白,有些色厉内荏地反驳道:“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秦希瑜冷哼一声,抱着手臂翻了个白眼。

随即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对方,鄙夷地撇了撇嘴,开口骂道:“你愿意自甘下贱,当然不关我的事!但小三就是过街老鼠,活该人人喊打!”


听到秦希瑜毫不留情的诘问,宁俏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那个刚才和她一唱一和的朋友站在一旁,也变得神情讪讪畏畏缩缩起来。

朋友大概率是第一次遇到,像秦希瑜这么大胆的人,在公众场合就敢不顾脸面地吵架。

她有点害怕,但想到宁俏的身份,和周总平时对宁俏的大方,又鼓起勇气为她出头。

“宁宁可是周总的女朋友!你们就不怕周总知道后报复你们吗?”

秦希瑜几乎快要被气笑了,一双美眸几欲喷火。

她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语含威胁地开口:“好啊,让你们周总尽管来找我!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脸!”

眼瞧着四周距离较近的顾客和柜姐,有往这边看的趋势,宁俏自知理亏,难堪到掌心被指甲掐得泛白都毫无知觉。

她不认识秦希瑜,害怕这个泼妇一般的女人,真的不畏惧周惊宴的报复。

于是,她咬着牙,恼羞成怒地用力推了秦希瑜一把:“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声音有些发抖,却依旧强撑着那份趾高气昂。

撂下这句狠话后,就拽着旁边低着头,极力假装自己不在场的朋友,快速地走开了。

她离去的的步伐略显凌乱,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背影透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秦希瑜看着宁俏走远的背影,依旧气得七窍生烟,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我呸!小三不要脸,周惊宴那个东西也不要脸!md渣男贱女最好锁死!”

乔予茉听到她义愤填膺的话,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连忙安慰还在气头上的秦希瑜:“小瑜,不要为了那些人生气。反正我迟早是要和周惊宴离婚的,他们怎么样跟我没关系了。”

秦希瑜闻言,松了一口气:“茉莉,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高兴。Anyway,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两人说完,为了泄愤,秦希瑜拉着乔予茉大买特买,凡是看得顺眼的衣服鞋子和包包,全部刷卡拿下。

她们沉浸在购物的喜悦中,等感到饥肠辘辘的时候,时间早已来到下午。

秦希瑜提议到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吃饭,乔予茉也很爱吃火锅,所以就同意了她的建议。

火锅上方蒸腾着白色的雾气,鲜嫩的肥牛卷和绿油油的蔬菜,在浓郁的番茄汤底中“咕嘟嘟”地翻涌着,显得格外诱人。

食物的香气弥漫在整家店的上空,让人很是治愈和满足。

乔予茉和秦希瑜在火锅店内边吃边聊,都感到久违的放松,暂时忘却了那些不愉快的事。

火锅吃到尾声之时,秦成瑾突然打电话过来:“小茉,听希瑜说今天你们在SKP逛街,我来接你们吧。”

乔予茉不想麻烦他,于是赶忙拒绝:“谢谢成瑾哥,但是小瑜她开了车来,我们可以自己回家的。”

秦成瑾低笑两声,声音如同大提琴般悠扬动听:“不麻烦的,我刚好在这附近办些事儿,顺路而已。”

这下,乔予茉也不好再拒绝了:“好,那我和小瑜在一号门门口等你。”

·

两人走到一号门时,秦成瑾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还是老样子,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此时,男人正靠在他那辆奔驰大G的车门上,夕阳的余晖,给他锋利流畅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像是从画报里走出的剪影。

乔予茉看着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秦周两家是世交,秦成瑾和周惊宴从小就认识。

高中时乔予茉和周惊宴熟悉了,周惊宴便把秦成瑾介绍给她,三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

秦成瑾是一个话少但体贴的人,会主动给她讲解错题,帮她带校外很火的奶茶。

在乔予茉和周惊宴谈恋爱之后,周惊宴常常吃和她关系不错的秦成瑾的醋。

所以,乔予茉主动和他保持了距离,两人之间的联系也逐渐变少。

虽然周惊宴有很多朋友,但那些人的家世不如秦周两家,一般都是他们巴结周惊宴。

周惊宴之前也带着乔予茉,去过那些公子哥们的聚会,介绍她和他们相互认识,公子哥们都很给面子地喊过“嫂子”。

一群富二代们经常聚在一起花天酒地,乔予茉有些看不过眼,和他们接触不多。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在周惊宴的朋友中,她还是和秦成瑾最熟悉。

“今天玩得开心吗?”秦成瑾接过乔予茉手中提着的袋子,声音温和得像晚风。

乔予茉抿嘴笑了笑,对他点点头:“我们买了很多东西,玩得也很开心。”

秦希瑜在一旁翻白眼,语气愤愤:“唯一的败笔,就是遇到了周惊宴那个狗东西养的小情人!”

秦成瑾看着她这副气呼呼的样子,好笑地帮忙打开后车门:“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

秦希瑜拉着乔予茉坐上车,避开了这个话题:“算了,不说讨厌的人了。我刚才和茉莉吃了火锅,我们还......”

三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转角处一辆白色宝马里,宁俏正举着手机,镜头对准了他们。

车窗半开,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轻轻按下快门。

宁俏从商场狼狈离开后,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

她跟着周惊宴也有快两年了,仗着周惊宴宠她,在圈子中横行霸道惯了,平日里,没有人敢触她的霉头。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在公众场合下她的面子。

宁俏自觉在朋友面前丢了脸,她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决定偷偷跟着乔予茉她们。

她找到合适的机会,暗中拍下她们的照片,就是为了让周惊宴能够看清,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好帮她报复回去。

拍下照片后,宁俏冷笑一声,发给了周惊宴。

她点开与周惊宴的对话框,嘟着嘴语气甜甜地给他发语音。

NINGNING:惊宴,今天这两个女人欺负我~你能不能帮帮我呀~

周惊宴平时回消息慢,她以为他得有好一会儿才能看到。

没想到消息刚发出去,对面的男人就回复了。

Z:你是在哪里碰见她们的?

宁俏大喜,这是周惊宴第一次这么快地回复消息,还主动关心她,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心里也有她?

宁俏赶紧打字回复。

NINGNING:就是在skp一层碰到的,她们还骂我是小三[大哭][大哭]

她沉浸在周惊宴心里有她,会帮她找回场子的喜悦中。

然而屏幕那头的周惊宴,在看到照片后,却是怒火中烧。


宁俏坐在车里的时候,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清乔予茉和秦希瑜的脸。

但秦成瑾侧对着她,所以只能瞧见男人的背影。

照片拍得很是巧妙,三人明明在正常的对话,却显得格外亲密。

特别是乔予茉和秦成瑾,她冲他微笑的那一幕,被宁俏抓拍个正着,不知道的看到照片,也许还会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

周惊宴在酒吧和朋友喝酒,看到宁俏发来的照片时,汹涌的怒意瞬间便吞没了他。

他握着手机的指节紧紧攥起,仿佛要将手机整个捏碎一般。

照片里乔予茉的笑容是那么清晰又刺眼,刺得周惊宴双眼酸涩,心脏也有些发紧。

宁俏还在一条条发消息过来,但他此刻没心情去看,只死死盯着照片上的女人。

她还记不记得,她是自己的妻子?

周惊宴的内心惊涛骇浪,只关注了乔予茉和对面的那个男人,下意识地忽略了站在她旁边的秦希瑜。

他用力闭了闭眼,不顾身旁朋友们的挽留,很快驱车赶回了家中。

别墅内一片寂静,乔予茉此时并不在家,周惊宴黑着脸走进她平常居住的次卧。

他开始给她打电话,但没有人接听。

另一边,乔予茉看到周惊宴的电话打过来,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大大的“老公”两个字。

她给他的备注,还没来得及修改。

坐在她旁边的秦希瑜看到了,嗤笑一声,不满道:“他打电话过来干嘛?”

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手机上的电话已经自动挂断了。

乔予茉暗灭手机,也没有要打回去的意思,她不由得抿紧了唇:“不知道。”

正在开车的秦成瑾听到后排两人的动静,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乔予茉一眼,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乔予茉的语气依旧平静:“没什么,是周惊宴打电话过来了。”

秦成瑾的太阳穴一跳,踩油门的力道也松了几分,语调中带了些许担忧:“小茉,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乔予茉听出他话里的关心,放下手机,脸上也有了笑意:“谢谢成瑾哥,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

乔予茉和周惊宴居住的别墅名叫澜苑,两人过去如胶似漆时,那里也留下过许多的美好回忆。

然而周惊宴的名下有很多处房产,在他厌弃了乔予茉之后,便很少再回过澜苑了,只留宿于其他房子里歇脚。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澜苑,正当乔予茉准备下车时,秦成瑾主动走下驾驶室,来到后排为她拉开车门。

乔予茉下了车朝他道过谢后,刚准备转身回家,秦成瑾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乔予茉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他,别墅区没有路灯,他的面孔隐在昏暗的无边夜色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只有温润沉稳的嗓音徐徐传入她的耳中,带着令人安心的意味:“小茉,需要我陪着你吗?”

一如既往的关怀话语,仿佛他们之间的疏远和龃龉,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乔予茉的心中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搅得她不再镇定。

秦成瑾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多年来,变得好像只有她......

乔予茉咽下喉间隐约传来的一丝涩意,牵唇扯出一抹微笑,朝他摇摇头:“不用啦,没什么事的。”

秦成瑾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乔予茉眼疾手快地打断了他:“成瑾哥,你走吧,小瑜还在车上呢,你们太晚回去不安全。”

秦成瑾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他摸了摸她的头:“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

乔予茉目送秦成瑾的车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回到家中。

别墅内还没有开灯,偌大的空间显得很是昏暗。

清浅的月色透过落地窗洒进室内,乔予茉踏着这微弱光线,走向了二楼次卧。

刚进入房间,男人沉重的呼吸声紧跟着贴过来。

周惊宴掐住乔予茉的腰,沉沉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紧紧锁定着面前的女人:“去哪儿了?”

乔予茉在周惊宴的禁锢中奋力挣扎,摸索着按开了顶灯:“逛街去了而已。”

房间内一下就明亮了起来,周惊宴长时间隐在黑暗中的眼睛,略微有些不适应,他眯了眯双眸,手上的动作丝毫未松。

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要将眼前人,全部拢入自己的阴影中,他的语气莫测难辨:“逛的什么街,需要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

乔予茉一愣,意识到周惊宴可能知道了,今天秦成瑾送她回家的事。

但他是怎么知道的?

乔予茉的疑惑和愣怔,全部清晰地落在了周惊宴的眼中,他咬着牙,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今天宁俏看到你了。”

随即他顿了下,又紧接着道:“你欺负她了?”

乔予茉内心无言,原来是宁俏告状了。

平常鲜少见到他的身影,一听见小情人受了委屈,就眼巴巴地跑回来质问她。

乔予茉感到一阵无力从脚底升起,顺着脊背爬上大脑。

果然,周惊宴又是为了宁俏来警告她的。

但是,她已经不想再和他,进行那些不知所谓的争执了。

乔予茉蹙了蹙眉,语气平静依旧:“第一,不是什么别的男人,逛街时恰巧碰见的好友罢了。”

“第二,我可没有主动为难宁俏,她在背后编排我,被小瑜听见之后怼回去了几句而已。”

周惊宴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她很不开心。”

乔予茉的心中无力更甚,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像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那我去给她道歉,行了吧?”

闻言,周惊宴的瞳孔骤然一缩,握住女人腰肢的手指缓缓上移,最终抚上她的脸颊。

指尖冰凉,像是没有温度的金属。

他轻轻蹭着面前这张泛着薄红的小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歉?周太太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男人带着浓烈酒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乔予茉快速后退一步,恼怒的情绪充斥着胸腔:“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还有什么不满的?周惊宴在唇齿间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再开口时声音已压得极低,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周太太找男人要找个干净的,我可不想过夫妻生活时,还出现什么意外。”

乔予茉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都快要停滞了,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迟迟不肯落下。

房间内陷入压抑的沉默。

就在她以为他会做出些什么的时候,周惊宴却突然松开了手,他转身走出卧室,背影挺拔而冷漠。

乔予茉僵直地站在原地。

半晌过后,她听见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也彻底破碎了。


周惊宴走进别墅的地下车库,坐进劳斯莱斯幻影的驾驶室。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驱车离开,而是沉默地停在原地点燃一支香烟,猩红的烟头在修长的指间明明灭灭。

他的脸隐在缭绕的白色烟雾中,看不清楚神色。

良久,待指间的香烟快烧到底时,他终于有了动作。

周惊宴拿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声音中带了点哑意:“查一查,今天和太太见面的男人是谁。”

他顿了顿,随即又接着说道:“把宁俏的号码发给太太。”

电话那头的助理有些疑惑,周总为什么要查和夫人见面的男人,又为什么要把宁小姐的号码发给夫人?

周总这是在吃夫人的醋,还是想抓住夫人的把柄给宁小姐出气?

助理对老板奇怪的命令充满不解,但老板下达了指令,他也只能照做。

他回复道:“好的,老板。”

周惊宴没有回应,助理对老板的安静开始感到焦虑,一颗心逐渐提了起来。

他刚想询问老板还有没有其他吩咐,之后就可以挂掉电话了。

这时周惊宴又开了口:“算了,随便找个助理的号码发给太太吧。”

助理松了一口气,赶紧回道:“好的。”

话音刚落,周惊宴就挂了电话,他启动车子,迅速开往公司。

助理听到带着忙音的手机,赶紧吩咐手底下的人按照老板的要求做事。

乔予茉在周惊宴离开后的不久,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串号码。

她立即意识到这是宁俏的号码,正如周惊宴刚才在别墅中所说的那样,他要她道歉以便于给宁俏出气。

乔予茉刚哭过的眼睛还带着红肿,指尖因力气的耗尽变得有些颤抖。

她缓慢地在短信框内输入那一串号码,打下几个字:对不起,今天我和我的朋友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

然后点击发送键,对着这个界面截了张图。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把界面切换成和周惊宴的对话框,将这张截图发给了他。

当正室当成她这样的,不仅要给小三道歉,还要让丈夫过目,没有人比她更窝囊了。

对面过了十几分钟后才回复:周太太的道歉就这么没诚意?

乔予茉愤愤地咬了咬唇,在网上复制了几千字的道歉文稿,统统粘贴到那个短信对话框内。

大概意思就是说她真的很抱歉,也愿意赔偿,希望对方能原谅自己的无理。

内容诚恳得像小学生的检讨书。

然后,她又把截图发给了周惊宴:这样可以了吗?

她宰相肚里能撑船,能屈能伸。

为了稳住周惊宴,和他顺利离婚,给小三道个歉又算什么。

然而,这次对方没有再回复。

·

周惊宴在看到乔予茉发过来的截图时,太阳穴不禁气得突突直跳。

他又没逼迫她,为什么她还是这么不知好歹,非要和他犟呢?

向他服个软道个歉,他不就会顺理成章地原谅她吗?

低个头对她来说就这么难吗?

周惊宴心情不好,总裁办公室里的气氛格外压抑。

助理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他手里还拿着和周太太见面男人的信息,却没有胆量交给周总。

低气压的周惊宴瞥见站在角落的助理,没好气道:“还不赶紧拿上来。”

助理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把调查结果递给周惊宴。

周惊宴攥着那几张纸,竟有些近乡情怯。

半晌后,他才翻到调查结果的第一面,却在看见男人的名字和照片时,大脑“轰”地一声炸响。

是他的好哥们,秦成瑾。

怎么会是秦成瑾?

周惊宴看着那几张薄薄的纸,手指有些微微发抖,仿佛那几张纸是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就要拿捏不住。

他们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

周惊宴的脑海里飞速闪过各种画面,是了,他想起来了,其实乔予茉以前的理想型,一直都是像秦成瑾那样成熟稳重的男人。

为此他还吃过不少醋。

是自己当初费尽心机、死缠烂打许久,才终于把她追到手的。

难道她一直喜欢的都是别人?

不,周惊宴在心中否认了这个念头,乔予茉有多爱自己,他心知肚明。

不管这几年他在外面如何逢场作戏,她最多也只会跟他哭闹一番,儿戏般地提几次离婚,然后就没了下文。

这不正是她还深深爱着自己的表现吗?

周惊宴悬起的心仿佛又一瞬间落回了原地, 此时他非常确信,乔予茉离不开他的。

不管是提离婚,还是嘴上说着要去找别的男人,不过都是挽回他的手段罢了。

既然如此,今晚就回家好好陪陪她吧。

乔予茉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今晚回自己家。

乔父乔母一个是央企的工程师,一个是市级高中的教师,平日里除了工作有些辛苦之外,交际圈子都很简单。

周惊宴曾经说过,要帮他们换个更轻松的工作,但都被老两口拒绝了。

他以前上门的时候,每次都拎着大包小包,再加上他嘴巴甜又对乔予茉好,乔父乔母都很是满意这个女婿。

但是,自从和周惊宴感情破裂后,乔予茉就很少回家了,而周惊宴也没有再陪她一起回来过。

乔父乔母不知道两人间发生的事,只以为是小两口工作忙碌,没时间回来。

漫长的七年婚姻让乔予茉身心俱疲,此时此刻,她只想回到那个给予她安心的避风港。

乔予茉推开房门,正对着玄关的客厅和厨房内,能清晰看见乔母正在洗碗,而乔父在旁边拖地的身影。

厨房里传来碗碟碰撞的清脆声音,刚拖过的地板上有一道道湿润的痕迹,暖黄色的灯光洒落在地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宁静的温馨。

乔予茉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半晌都没有动作,还是刚洗完碗的乔母,转过身后发现了她。

乔母急忙走上前来,接过她手里的包,嘴上嗔怪道:“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傻站在门口干什么?”

乔予茉一把抱住乔母,将头埋在母亲的颈窝,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乔母有点慌张,一边赶紧将包递给跟过来的乔父,一边拍着女儿的背轻声安抚:“傻孩子,哭什么……”


乔予茉在乔母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良久后才渐渐平息。

乔父乔母看见自小乖巧的女儿哭得这么凄惨,心里既难过又担忧。

乔母伸手揉了揉,由于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而略微僵硬的肩膀,但目光却始终落在女儿身上。

乔予茉一言不发,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白皙的面颊上不停滚落,喉咙里还时不时发出一阵轻微的呜咽。

乔母满怀担忧地开口问道:“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

乔予茉摇摇头,只朝着乔母撒娇道:“没事的妈妈,我就是想你和老爸了。”

乔母看着女儿这副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叹了口气,揽住比她还高半头的孩子,往她的卧室走去。

一路走,一路絮絮叨叨:“我和你爸都没啥事,你有时间就多回家看看,平常忙工作要注意健康,不要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乔予茉听见母亲的念叨,只觉得内心的疲惫和痛苦开始逐渐消融。

化作淅淅沥沥的春水,滋润着她那颗早已干涸的心。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怎样,以后她都要经常回家,不能再让父母担心了。

走进她小时候居住的卧室,乔予茉环视一圈,发现屋内的陈设还是以前的样子。

乔母从衣柜里拿出床上用品,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你的房间我每周都会打扫,你爸平常也会给屋子开窗通风,这样你一回来就能住。”

乔予茉的心里盛满了感动的温情,她擦了擦面上残存的泪痕,舌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

随即走到乔母身边想帮她干活,却被母亲轻拍了一下胳膊:“傻姑娘,快去洗漱,等会好早点休息。”

乔予茉连忙应是,洗漱一番后,便躺进柔软的被褥中缓缓陷入梦乡。

周惊宴匆匆回到澜苑,却发现整栋房子静悄悄的,根本不见乔予茉的身影。

起初,他有种莫名的慌张,但发现她的卧室并没有缺少什么东西之后,便心下稍安。

相识十二年,结婚七年,他自认为对她了如指掌。

她善良,心软,对和她略有龃龉的人,也能轻易地选择原谅。

况且,他们之间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基础,她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

尽管乔予茉之前提过几次离婚,但周惊宴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那只不过是女人惯用的欲擒故纵的伎俩罢了,目的无非就是想引起男人更多的关注和疼爱。

在尔虞我诈的商海中沉浮这么久,他经历过的逢场作戏更是不计其数,对于类似的这些手段,他也早已心知肚明。

所以,周惊宴心里从来都是笃定的。

乔予茉不可能会离开。

而她不在澜苑,可选择的去处极少。

周惊宴吩咐助理去查监控,在得到乔予茉的确切行踪后,便驱车前往他许久未去的岳父岳母家。

·

夜色如墨,天空深沉而静谧。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乔予茉清丽的脸庞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

睡梦中,乔予茉感觉有个湿热的东西,正在舔舐自己的唇瓣。

她被舔得有些透不过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周惊宴那张放大的俊脸。

乔予茉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睡意全无,心脏瞬间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口中本能地就要发出尖叫。

然而,就在她刚刚张开嘴的那一刹那,周惊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唇。

他唇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滚烫的吻沿着她白皙娇嫩的脖颈,一路蜿蜒而下。

带着炽热的温度,所到之处皆留下了一片令人心颤的火花。

乔予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没有想到周惊宴竟然这么不要脸。

明明她已经回到属于自己的家中,可他居然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跟了过来,也只不过是单纯地想要睡她。

乔予茉又羞又怒,心中暗骂周惊宴不知廉耻。

她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就要往男人头上砸去,同时牙齿也狠狠咬住他的掌心。

乔予茉都已经尝到铁锈味了,但周惊宴却依旧肆无忌惮。

“周惊宴你这个王八蛋!你这是强闯民宅、入室弓虽女干!你这是犯罪!”她喘着气厮打他。

周惊宴在乔予茉细腻的肌肤上辗转流连,一开口声音都带着低哑:“我有岳父岳母家的钥匙,强闯民宅的指控做不得数。”

他顿了顿,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况且,我和自己的太太过夫妻生活,算不上弓虽女干。”

乔予茉反抗许久无果,力气也渐渐消失,周惊宴见她已无力反抗,唇角勾出一抹得逞后的轻谩笑容。

一只手禁锢住她的两只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悄然深入。

房间的隔音很好,两人的胡闹并没有惊醒隔壁的乔父乔母。

一场云雨过后,两人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

稍稍平复下来,乔予茉忿忿地推拒着双手仍不老实的周惊宴,低声质问:“你发什么疯?”

周惊宴满不在乎地拿过她柔嫩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啄吻,语气中带着餍足后的喑哑:“我来床头吵架床尾和啊。”

乔予茉被他的无耻气笑了,她恶狠狠地用力拍开他的手,低声凶道:“你最好快点走,我可不想在我家看到你。”

周惊宴没有在意乔予茉疏远的态度,女人刚被滋润过的娇艳模样,看得他心头火热,下腹很快又重振旗鼓。

而她赶他走的话,落在他耳中,也变成了情人间亲昵的打情骂俏。

他刚想再次欺身而上,就被旁边的女人踹了一脚。

乔予茉不顾全身的酸软,踉跄地下了床,一边往浴室走,还一边回头警告他:“周惊宴,我已经做到了周太太的分内职责,也麻烦你好自为之!”

周惊宴听到她略带讽刺的话语,多日里盘旋在心底的莫名情绪,反倒在此刻烟消云散。

他心知不能把她逼得太过,只看着她走进浴室的纤细背影,舔了舔下唇。

伴随着浴室内淅淅沥沥的水声,周惊宴重新将衣物穿戴整齐。

男人又变回了那个衣冠楚楚的集团总裁,凌晨的放肆,仿佛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推开门,安静地走出这栋房子。


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乔予茉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

她心里有些担忧,周惊宴又会像上次那样不按常理出牌,做出悄悄闯入父母家中强睡她的荒唐事。

而在家中的日子,乔父乔母也问起过周惊宴几次,但都被乔予茉搪塞过去了。

她不想父母这么大年纪了,还在为她的事情操心。

乔父乔母看着女儿这副略显敷衍的模样,好像也隐约察觉了什么,觉得女儿女婿之间可能出了点问题。

但老两口都没往女婿出轨的方面想,毕竟以前的周惊宴确实是位二十四孝好丈夫。

于是,乔予茉在家里待了大半个月后,老两口终于有点坐不住了。

一个寻常的夜晚,乔母在厨房忙碌完,把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莲藕排骨汤盛入瓷碗中,端上餐桌。

“你这孩子,都回家快一个月了,也该回去了吧?”乔母一边为乔予茉夹菜,一边絮叨着,“小周一个人在家吗?他也没说来接你回去?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得互相体谅。”

乔予茉拿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瞬。

随即她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碗中,若无其事道:“周惊宴要出差,这段时间都不在家。”

心中却苦笑一声。

她多想告诉父母真相,告诉他们那个曾经许诺过要守护她一生的男人,如今却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流连忘返,甚至因此多次羞辱她。

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父母身体不好,她不想告诉他们,免得他们徒增烦恼。

“我明天就回去。”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砸在心里。

乔予茉磨磨蹭蹭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终于又重新踏入澜苑。

这里的陈设与她离开之前别无二致,回到澜苑后的生活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依旧按部就班地运转着。

每日清晨,她都会早早起床,然后来到花园,细心地为那些快要枯萎的茉莉和月季浇水。

看着失去活力的花瓣渐渐恢复娇嫩,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芒,她的心中就会泛起一阵淡淡的满足。

除了照顾花草之外,乔予茉偶尔还会约上好友秦希瑜,一起出门游玩、逛街购物,或者去美容院做做护理。

而且,不用再应付喜怒无常的周惊宴,她感觉现在的日子平淡却也轻松。

某一天,如往常一样,乔予茉和秦希瑜一同做完美容后,微笑着互相道别。

然而这一次,她却没有选择立即回家。

繁华的商业中心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欢声笑语,她的内心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迷茫。

在享受了朋友间的热闹氛围后,她突然不想再回去,独自面对那个空空荡荡的别墅。

最终,乔予茉决定去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坐坐,转换一下心情。

推开咖啡店的门,一阵浓郁的咖啡香气扑鼻而来。

店内柔和的灯光、优雅的音乐以及温馨的布置,瞬间就让乔予茉那颗不规律的心平静了下来。

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黄油拿铁,静静地等待服务生将咖啡端上来。

窗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们都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乔予茉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的拿铁,奶泡上的纹路已经模糊不清,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

“予茉?真的是你吗?”

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乔予茉闻言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香槟色套装的女子,正站在她的桌前。

她剪着利落的短发,耳垂上缀着简约的珍珠耳钉,手腕上戴着玫瑰金的Cartier手镯,整个人散发着干练优雅的气质。

“灵玉?”乔予茉有些不确定地叫道。

记忆中那个总是扎着高高的马尾辫,抱着厚重的书本匆匆赶课的研究生同学,如今像是换了一个人。

舒灵玉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将手中的Celine手提包放在一旁。

“好久不见,”她笑着问道,“听说你在周惊宴的公司当秘书?”

听见舒灵玉的话,乔予茉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起咖啡杯的边缘。

她想起三年前,为了能够帮助刚刚接手家业的周惊宴,她曾放弃过一份众人艳羡、高薪清闲的offer。

“我记得那时的你,是我们班最被看好的学生呢,”舒灵玉搅动着刚端上来的冰美式,“系主任还特意给你写过一封推荐信。”

乔予茉的思绪飘回那个下午,她站在周惊宴的办公室里,看着他疲惫的侧脸,心一软就推掉了那个offer。

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爱情就是相互牺牲。

“后来呢?”舒灵玉喝了一口咖啡,接着问道,“听说你辞职了?”

乔予茉不由得苦笑。

是啊,已经辞职了。

这件事对她而言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拔出来的时候带起一片淋漓鲜血,只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在发现周惊宴出轨后,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辞去工作,多花时间陪伴,就能挽回这段感情。

可是,结果呢?

她不仅失去了工作,还失去了自我。

舒灵玉握住乔予茉的手,女人掌心温热,仿佛能给予她无尽的力量:“予茉,虽然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具体发生过什么。”

然后,她又指了指自己:“但是,至于我,我去年离婚了。不过现在有自己的事业,还有自己的爱好,一个人过得也很不错。”

乔予茉望着窗外匆匆而过的行人,突然意识到,在这座城市里,有那么多人正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奋斗,但她却原地踏步,甚至还在后退。

“如果你愿意,”舒灵玉递给她一张名片,“我所在的公司正在招人,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

乔予茉接过名片,指尖有些微微发抖。

她想起自己的曾经,想起那些熬夜准备面试的日子,想起收到offer时的喜悦。

那些被她亲手放弃的机会,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

“谢谢你,”她听见自己这样说,“我会考虑的。”

舒灵玉离开后,乔予茉还久久坐在原地。

拿着手里崭新的烫金名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苏醒。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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