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跳出来:“我妈住院了,喊你去一趟。”
附带的定位是市一医院,和三年前我腱鞘炎住院的科室同层。
沈砚礼的手指在栏杆上敲了敲,像在数心跳:“我开车送你。”
病房消毒水味刺得人发晕,顾母的手背上扎着留置针,床头摆着我大学送顾明轩的速写本——地铁上睡觉的男生,睫毛上落着阳光。
“小舟啊,”她捏着我的手,比沈砚礼的掌心凉很多,“明轩抽屉里还放着你画的《初遇》,总说等你愿意挂出来。”
沈砚礼的车停在医院门口,车灯在雨幕里划出两道光。
他递出登机牌时,指腹擦过我手腕的旧伤:“还有三天,我在23号登机口等你。”
便利贴还在画架上飘,《破月》的星星被我添了道银边,像沈砚礼看我时眼底的光。
顾明轩的钥匙在病房抽屉里响,我摸出那本速写本,看见最后一页夹着张字条——是我三年前写的:“孤岛的暗线,其实是你名字的笔画。”
手机震动,沈砚礼发来张照片:他办公室的蓝鸢尾谢了,花盆里埋着新的种子。
我摸着护腕上的小月亮,想起他说“遇见喜欢的东西,总得抓住”,而顾明轩在病房里给我倒热水时,用的还是我大学时送他的鲸鱼马克杯。
雨越下越大,登机牌边缘被雨水打湿。
画架上的《破月》里,女人终于抬起脚,脚尖对着碎成星尘的月亮——那里藏着极小的两个字:砚礼。
而病房传来顾明轩的咳嗽声,像极了我们初遇时,他在地铁上忍住的那声喷嚏。
便利贴被风吹落在地,我捡起时发现背面画着座桥,桥的尽头是纽约的天际线,和顾明轩抽屉里《初遇》的地铁线重叠在一起。
沈砚礼的消息弹出:“奶油放冰箱了,记得加热再吃。”
删掉对话框,我摸出离婚协议书。
顾母床头的速写本里,男生睫毛上的阳光正在路灯下闪烁,像沈砚礼递来的可可温度,也像顾明轩藏了十年的那支钢笔,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8 雾散时分民政局门口的梧桐叶打着旋儿,我攥着离婚协议书的手指发僵。
顾明轩倚在台阶旁,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那支刻着“明轩”的生日礼物,我以为早丢了。
“还记得吗?”
他用笔尖敲着台阶,阳光在金属笔帽上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