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大门前。
府门重重关上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深宅大院,这里曾是我以为的归宿,如今却成了我噩梦的终点。
身无分文的我,在雪地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人认出我是丞相府的妾室,开始指指点点:“就是那个勾引人的小妾,克死了丞相。”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城郊的破庙,这里曾是我们约定见面的地方。
庙里的佛像落满灰尘,我蜷缩在角落里,听着风雪呼啸。
我想起他说过的每一句承诺,那些说要带我去看的风景,要给我的安稳生活,都随着他的死,化作了泡影。
第二日,我被路过的猎户发现时,已经冻得奄奄一息。
他们将我送到镇上的医馆,大夫摇头说我伤了根本,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躺在医馆的破床上,我望着斑驳的屋顶,突然觉得解脱。
这一生,爱过,痛过,也恨过,如今终于要走到尽头了。
而徐玉恕,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终究是我逃不过的劫数我在医馆咳着血捱过残冬时,李越出现了。
他穿着藏青色官袍,腰间新配了块和田玉,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医馆伙计点头哈腰地说这是知州大人,我把脸转向墙,不想让他看见我这副狼狈模样。
“林霈绿。”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我熟悉的书卷气,“听说你快死了。”
我攥紧被角指甲掐进掌心:“李大人来看笑话的?”
床榻猛地一沉,他坐在床沿,伸手探我的额头。
我偏头躲开,却被他握住手腕。
“别倔了,”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跟我回府,找个正经大夫。”
我不可置信地转头,正对上他复杂的眼神。
曾经被我伤透的夫君,如今眼里竟有了怜悯。
绣榻铺着厚厚的棉被,李越站在床边看我喝药说:“当年在教坊司门口,我终究没把你交出去。”
药碗在手中摇晃,滚烫的药汁洒出来,烫红了手背。
我想起那个暴雨夜,他举着马鞭将我抽得遍体鳞伤,却在最后关头撕碎了送往教坊司的文书。
他开始每日下朝后陪我说话,说他这些年如何从小官做到。
有时说到兴起,会习惯性地伸手去够我发间的簪子,那是支普通的银簪,是他在街边小摊给我买的。
入夏时我能下地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