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发呆。
我们都在骗自己,这场见不得光的爱情,就像这转瞬即逝的雪,终究会消融在黎明的阳光下。
半年后,徐玉恕终于说服顾澜,将我迎进丞相府做妾。
花轿从侧门悄无声息地抬入,没有红绸,没有喜炮,甚至连盖头都没有。
我攥着褪色的帕子跨进门槛,听见婆子们窃窃私语:“就是那个勾人的小蹄子。”
徐玉恕在书房等我,案上摆着一套新做的桃红色襦裙。
“知道你不喜艳丽,可初次见夫人……”他声音渐弱,伸手想替我整理发间的银簪。
我偏头躲开,自己将簪子别好。
铜镜里,顾澜穿着正红色诰命服,端坐在前厅主位。
我跪在青砖上,膝盖很快失去知觉,听她慢条斯理地说:“既进了门,便要守规矩。”
掌事嬷嬷递给我一本厚厚的家规,扉页写着“妾室守则”。
从晨起请安到夜不能点灯,条条框框像铁链捆住我的手脚。
徐玉恕想开口,被顾澜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当夜,他掀了顾澜的牌子,宿在我房里。
纱帐低垂,他抱着我轻声说:“委屈你了。”
我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想起新婚夜李越掀起红盖头的模样,突然觉得很讽刺。
他开始频繁赏赐我东西,西域进贡的胭脂,江南送来的云锦。
每次都亲自送到我房里,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
有次带来一对羊脂玉镯子,说:“和你第一次见我时戴的很像。”
我盯着镯子冷笑:“那时我还是清白女儿家。”
他僵在原地,半晌才叹口气,将镯子轻轻套在我手腕上。
顾澜开始变着法子刁难我。
请安时故意拖延时间,让我跪在日头下;吩咐厨房给我送馊掉的饭菜;甚至在我生辰那日,当众摔碎徐玉恕送我的簪子。
徐玉恕得知后大发雷霆,却只敢罚了几个下人。
他来我房里道歉,我正就着月光修补被撕坏的衣裳。
“等我站稳脚跟……”他话没说完,我打断他:“丞相大人,您五十岁了,还在说这样的空话。”
可他总能用些小细节打动我。
知道我畏寒,让人在我房里整日烧着地龙;见我喜欢院子里的白梅,特意移栽到我窗前;甚至偷偷教小厨房给我做家乡菜。
有次我染了风寒,他衣不解带地守了三天三夜。
我在高热中呓语,恍惚间听见他说:“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