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落款日期横跨七年。
“你爸偷偷攒了这些钱,说等你结婚时当嫁妆……”母亲的声音发颤,“他总说,等你想通了就会回来,可直到走都没等到那一天。”
晓薇忽然想起每次和父亲通电话,他最后总要说“爸一切都好,你别担心”。
原来那些“都好”背后,是化疗的痛苦,是对女儿的思念,是把所有遗憾都咽进肚子里的倔强。
秋分那天,晓薇带着母亲去给父亲扫墓。
墓碑上的照片里,父亲穿着她买的藏青色毛衣,笑得温和从容。
她把精心培育的多肉栽在墓旁,叶片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爸,我把您最爱的‘玉露’带来了,您看,它长得多好。”
返程路上,母亲忽然指着车窗外:“晓薇,你看那片稻田,金黄金黄的。”
夕阳把整片稻田染成琥珀色,风掠过稻穗,掀起层层叠叠的波浪。
晓薇忽然明白,父亲当年执意让她离开,不是要推开她,而是想让她像稻谷一样,在更广阔的天地里成熟饱满。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上海总部发来的消息:“我们尊重你的选择,远程办公的申请已通过。”
晓薇望向天边的晚霞,指尖轻轻覆上母亲交叠的手背。
车窗外,暮色正温柔地漫过原野,远处的村庄亮起温暖的灯火,像撒在夜幕上的星星。
第九章 织网冬至那天,晓薇在厨房熬羊汤,水汽氤氲中看见母亲正戴着老花镜,在阳台穿针引线。
阳光斜斜切过老人微驼的脊背,她面前的竹匾里散落着碎布头——是父亲生前最爱穿的蓝布衫,被剪成了方方正正的小块。
“妈,您在做什么?”
晓薇擦着手走近,发现母亲正在拼一床百家被。
深浅不一的蓝色布块间,掺着几缕鲜艳的玫红,那是她去年买给母亲的围巾。
“老辈人说,百家被能聚福气。”
母亲把最后一块布片缝好,用袖口蹭了蹭鼻尖,“等开春你生日,就把这床被子铺在你床上。”
晓薇忽然想起,父亲住院时,母亲也常坐在床边缝补,说“针脚密些,日子就紧些”。
深夜,晓薇被客厅的动静惊醒。
她看见母亲跪在地板上,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毛线球——是给父亲织到一半的围巾,竹针还插在毛线里,像支断了的笔。
“人老了,手就不听使唤。”
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