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个接一个下达,喉咙已经嘶哑。
城下的尸体越堆越高,胡人的攻势却丝毫不见减弱。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副将满脸是血地跑上来:“夫人!
裴大人……裴大人带着亲兵从西门跑了!”
我握紧剑柄,指甲陷入掌心:“随他去。”
“可是……”副将急道,“他带走了大半粮草!”
我的心沉到谷底。
没有粮草,我们撑不过三天。
城墙下突然传来一阵异动。
胡人的攻势缓了下来,接着是混乱的喊叫声和马蹄声。
“怎么回事?”
我探头望去。
只见胡人后方突然燃起大火,火光中隐约可见一支骑兵冲入敌阵,所向披靡。
“那是……”副将瞪大眼睛,“邹将军的旗?!”
我死死抓住城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确实是邹家军的旗帜,但邹犷已经……火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策马冲在最前面。
那人穿着邹犷的铠甲,挥舞着邹犷的长枪,所过之处胡人纷纷溃逃。
“是将军!”
士兵们欢呼起来,“将军没死!”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直到那人抬起头——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副将突然跪下:“夫人恕罪!
是末将找了人假扮将军……”我望着城下那面猎猎作响的邹字旗,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我轻声说,“你做得对。”
邹犷死了,但他的魂还在。
只要这面旗还在飘,邹家军就永远不会倒。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胡人终于退去。
我站在满是血污的城墙上,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光。
颈间的狼牙项链沾了血,在晨光中泛着奇异的光泽。
邹犷,你看,天亮了。
第七章红妆祭旗。
胡人退去后的第三日,探子来报——裴砚被围困在三十里外的山谷中。
我站在城墙上,听着探子颤抖的汇报:“裴大人……被胡人主力围困,粮草断绝……”风卷着沙砾刮过我的脸颊,颈间的狼牙项链沉甸甸地贴着肌肤。
邹犷死前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戴着它,边关无人敢欺你。”
可现在,戴着它的人是我,而能欺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夫人,”副将低声问,“要派兵救援吗?”
我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影,忽然想起裴砚临走时那怨毒的眼神。
他曾说邹犷的死与我无关,可我知道,若不是我,邹犷本不必去送死。
“备马。”
我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