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看着那些曾经骁勇善战的士兵们砸碎酒坛,折断长枪,将铠甲扔进火堆。
他们红着眼睛嘶吼,像一群失去头狼的孤狼。
“邹家军……完了。”
副将跪在我面前,额头抵着泥土,“将军不在了,我们打不下去了。”
我低头看着颈间的狼牙项链——断裂处被我用红线缠紧,像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疤。
“不,”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邹家军还在。”
副将抬起头,眼中还带着泪:“夫人……传令下去,”我转身走向邹犷的营帐,“所有邹家军,一个时辰后校场集合。”
邹犷的营帐还维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
案几上散落着兵书和地图,角落里堆着几个空酒坛。
我走到床榻边,手指拂过冰冷的被褥——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混合着铁锈和松木的味道。
我的视线落在枕下露出的一角信笺上。
那是一封未写完的信,字迹潦草得像是在极度疲惫时写下的:“知意:“边关的月亮比京城冷。
昨夜梦见你站在城墙上,穿着那件绣着曼陀罗的裙子。
我想告诉你,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信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将信纸贴在胸口,那里空荡荡地疼。
窗外传来士兵们的喧哗声,夹杂着马匹不安的嘶鸣。
“夫人!”
副将慌张地冲进来,“裴大人带着亲兵往这边来了!”
我慢慢折好信纸,塞进袖中:“来得正好。”
裴砚闯进来时,我正在擦拭邹犷的佩剑。
“沈知意!”
他一把掀翻案几,兵书散落一地,“你知不知道胡人已经打到三十里外了?
邹家军那群废物在闹什么?”
我抬头看他,剑刃映出我冰冷的眼睛:“他们在哀悼自己的将军。”
“荒唐!”
裴砚一脚踢开地上的酒坛,“邹犷死了就死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撤退!”
“撤退?”
我轻笑一声,“撤到哪里?
京城吗?”
裴砚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你——裴大人,”我站起身,邹犷的佩剑在手中泛着寒光,“你知道邹犷为什么甘愿去送死吗?”
裴砚的瞳孔猛地收缩。
“因为他跟我说,”我向前一步,剑尖几乎抵上裴砚的喉咙,“只要他死了,你就会放过我。”
营帐内死一般寂静。
裴砚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一种可怕的青灰色。
“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