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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
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攥着半截红卫兵袖章,“你也觉得这壁画有问题?
1966年,我们就是用这壁画糊的炕……”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砰”的一声,像是重物倒地。
两人冲出去,看见王文革站在雪地里,脚边躺着具黄皮子尸体,尾巴尖缺了块毛——正是白天拦路的那只。
“把它烧了,”王文革掏出火柴,“省得再吓唬人。”
林春生注意到,生产队长的袖口沾着新鲜的坟土,和陈天明皮袄上的一模一样。
当黄皮子尸体燃起时,他闻到一股焦臭,混着某种甜腻的香气,像是烧纸钱的味道。
五、大喇叭的夜啼后半夜,林春生躺在炕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壁画残片。
月光透过窗纸,在他袖口照出块暗印——是白天在白桦林里沾的坟土,土粒中混着几根黄皮子毛。
“春生……”陈默突然翻身,声音里带着恐惧,“你听见了吗?”
远处的大喇叭传来杂音,不再是《东方红》,而是某种类似婴儿的啼哭声,尖细而绵长,中间还夹杂着作揖的“沙沙”声。
林春生摸向口袋里的钢笔,触到那张写着“破四旧第17号”的纸团,突然想起王文革看见黄皮子尸体时,眼神里闪过的不是恐惧,而是如释重负。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生产队的后山,一座被捣毁的黄皮子庙遗址旁,新堆起了一座坟,坟头插着根猎枪枪管,枪管里塞着陈天明心口的黄皮子毛。
而在坟前的雪地上,有行清晰的脚印,从山林延伸到知青点的窗下,脚印的形状像人又像兽,每只脚印里都嵌着块壁画残片,画上的黄皮子七太爷正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
第二章 破四旧的血债一、冻土下的档案1978年12月6日,生产队的马拉爬犁碾过冰河,木轮在雪壳上碾出两道深沟。
林春生缩在爬犁角落,看着陈默用猎枪枪管挑开仓库铁锁,铁锈混着冰碴簌簌掉落。
仓库里飘着陈年稻草味,墙上“除四旧、立四新”的标语被煤烟熏得发黑,标语裂缝里露出半截黄皮子的尖耳朵——那是被糊在墙里的壁画残片。
“档案都在这儿了。”
陈默踢开稻草堆,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皮箱。
“箱盖上的‘向阳生产队’红漆已被刮去,露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