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撞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凝固——“老吴仰躺在炕上,下颌脱臼般大张着,喉咙里卡着半块画着黄皮子利爪的残片,锋利的纸角划破舌尖,血珠顺着下巴滴在棉袄上,立刻被棕黄色的毛吸得干干净净。
那些毛从他指甲缝、袖口、领口钻出来,尤其胸口处的毛衣像活了似的,根根倒竖成爪子形状,底下的皮肉鼓起一个个小包,像有老鼠在皮肤下游走。
他的右手还插在胸口,指甲缝里卡着带血的毛,指尖泛着青紫色,分明是被某种东西从内往外顶裂的。”
那些毛像有生命般钻进伤口,又从毛孔里钻出来。
“毛……是活的……”老吴的眼球转向林春生,瞳孔里映着两团跳动的火光——那不是煤油灯,而是黄皮子的眼睛。
他突然喷出一口混着毛发的黑血,血珠溅在林春生棉袄上,瞬间冻成黑色的冰晶。
三、匿名信与夜啼凌晨三点,林春生在老吴的工具箱里翻出本红卫兵日记。
1966年8月15日的记载被墨水洇开:“王队长带我们砸了后山的黄皮子庙,那壁画上的黄皮子七太爷瞪着我们,眼珠跟着人转。
老吴偷了供桌上的玉米饼,我笑他‘小心黄皮子讨封’,他说‘封建余孽该杀’……春生!”
陈默冲进屋,猎枪枪管滴着冰水,“刚在灶膛里发现这个!”
<匿名信被揉成纸团,信纸边缘结着冰棱。
林春生展开时,冻硬的纸页裂开几道缝,露出里面的字迹:“问人不答,血债血偿。
下一个是王文革,他拿了七太爷的皮。”
落款是根带血的黄皮子毛,毛根处粘着半粒冻碎的心脏组织。
窗外的大喇叭突然爆响,先是《东方红》的前奏,接着变成刺耳的电流杂音。
杂音中夹杂着清晰的作揖声,“沙沙”声里混着尖细的质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林春生浑身发冷,想起老吴死前瞳孔里的反光——那对眼睛此刻正藏在某处黑暗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四、后山的夜探午夜的后山传来狼嚎,陈默往猎枪里压入两颗鹿弹,枪管上缠着从灶王爷画像上撕的金箔:“老辈儿说,黄皮子怕金。”
黄皮子庙遗址只剩半堵墙,墙根处堆着破碎的泥像,每尊泥像的胸口都有个爪形洞。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