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影,注意到她裤脚还沾着块墨渍,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蓝布上。
沈知夏气喘吁吁跑到邮局,把写好的信塞进邮筒。
信封上写着“顾廷川 收”,里面是她每月寄回家的生活费——尽管离婚协议书早已寄回,她却始终放心不下瘫痪的顾母。
想起上次收到的回信,顾廷川的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钱收到,母安,勿念。”
短短八个字,却让她盯着看了半夜。
回到宿舍时,林小薇正举着封信冲她喊:“知夏,你家那位又来信了!”
信封上是熟悉的军邮戳。
沈知夏拆开,掉出片压得扁扁的枫叶,叶脉间夹着张纸条:“京北的枫比老家红,替你看了。”
她指尖一颤,枫叶突然掉在桌上的实验报告上,与那团墨渍相映成趣。
第六章 老宅秘辛顾家老宅的油灯又亮到后半夜。
顾廷川捏着张泛黄的药方,鼻尖还萦绕着中药的苦香——这是他翻遍母亲枕头底找到的,落款日期正是她瘫痪前三天。
“当归三钱,桃仁二钱……”他皱眉念出药方,突然想起沈知夏曾说过“偏方害人”。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啼叫,他猛地起身,抓起军大衣就往外跑。
<镇医院的值班医生被吵醒时很不高兴,直到看见顾廷川胸前的军功章,才打着哈欠翻出旧病历:“林桂兰啊……当年她儿子带个姑娘来,说要补身子……什么姑娘?”
顾廷川瞳孔骤缩。
医生挠挠头:“穿得挺体面,说是表妹。
开的药里有几味猛药,我当时就说不合适,可他们执意要抓……”顾廷川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苏婉柔第一次来家里时,手里提着个精致的礼盒,说是“给伯母补身体的补品”。
那时沈知夏拦在门口,说“偏方不能乱吃”,却被他一把推开。
“后来呢?”
他声音发颤。
医生叹了口气:“后来你母亲就瘫痪了,你又来问有没有治不孕的药……唉,小伙子,有些事别深究。”
顾廷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推开院门时,月光正照在井台上,他突然想起沈知夏弯腰打水的模样,单薄的肩膀在月光下像片易碎的纸。
“廷川哥,”苏婉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么晚去哪儿了?”
她穿着件新做的呢子大衣,腕上的上海牌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