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小小的粉笔头在指间碎成粉末。
午休时,初静在厨房洗饭盒,听见走廊传来嬉闹声。
她擦着手出去,看见顾疏桐蹲在台阶上,被几个男孩围住。
他的小提琴盒打开着,里面躺着几只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有只萤火虫,尾部微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脸。
“叔叔,萤火虫为什么会发光呀?”
“因为它们提着灯笼找家。”
他的声音难得柔和,指尖划过玻璃瓶,“就像有些人,走再远都要回故乡来看一看。”
初静的脚步顿住。
阳光穿过槐树叶,在他发顶洒下光斑,像极了那年夏夜,他在晒谷场为她捉萤火虫时的模样。
那时她以为,那些微光会照亮他们的未来,直到他那句“我腻了”,将所有光芒掐灭。
“苏老师!”
男孩们看见她,兴奋地举起玻璃瓶,“顾叔叔说,萤火虫是自由的象征!”
自由。
这个词像根刺,扎进初静心口。
她看着顾疏桐迅速站起来,琴盒盖上时,玻璃瓶碰撞发出轻响。
他的目光掠过她胸前的疤痕,喉结再次滚动,却转身就走,琴盒边角撞到门框,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叔叔怎么走啦?”
小女孩仰着脸,“他还说要教我们拉琴呢!”
初静弯腰替她整理歪掉的鞋带,看见顾疏桐留在台阶上的影子,被阳光拉长又缩短,最终消失在操场尽头。
她摸出裤兜里的一团纸币和硬币,那是今早米粉店老板给的加班费,一共有两张十块、一张五块和一些大大小小的硬币,某些硬币边缘还有纸胶带的残留。
傍晚,初静在米粉店洗碗时,听见门口传来小提琴声。
她抬头,透过蒙着水汽的玻璃窗,看见顾疏桐坐在对面屋檐下,琴弓在弦上划出断断续续的旋律。
雨又开始下,他没打伞,头发和衬衫很快湿透,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专注地拉着琴。
“小禾,那是你对象不?”
陈姐擦着桌子过来,“怪能等的,在这儿坐一下午了。”
“不是。”
初静低头刷碗,水流冲过指尖,“陈姐,今天工资能先结吗?
我弟......早给你备好了。”
陈姐从围裙兜里掏出信封,“多给了五十,给孩子买点补品什么的。”
初静捏着信封走到门口,雨势渐大,顾疏桐的琴声混着雨声,像团揉皱的废纸。
她忽然想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