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他在城市的音乐厅拉琴,观众席掌声雷动,而她站在后台,捧着他送的玫瑰,指尖被刺扎出血珠。
“顾疏桐。”
她喊他的名字,声音被雨声撕碎,“过来躲雨。”
他的手指猛地顿在琴弦上,抬头看她的瞬间,琴弓从手中滑落,掉进积水里。
初静转身走进店里,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他因淋雨而发颤的呼吸。
“坐。”
她扔给他条毛巾,继续低头洗碗,“你待会儿喝完茶就走。”
八仙桌上,陈姐早已泡好菊花茶,玻璃杯中漂浮着几朵干菊,像沉在水底的月亮。
顾疏桐接过杯子时,指尖擦过她手背,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茶水晃出杯沿,在木桌上洇出深色的痕。
“你弟......”他开口,声音沙哑,“手术费......不用你管。”
初静打断他,洗碗的动作加重,“当年你走得干脆,现在何必假惺惺?”
他握着杯子的手收紧,指节发白:“当年......当年怎样?”
她猛地转身,洗洁精泡泡溅在他衬衫上,“说腻了就腻了,说走就走,现在又来可怜我们姐弟?
顾疏桐,你以为我会感激吗?”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喉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站在医院走廊,听医生说“遗传性心脏病,最多活五年”,手机屏幕上是她发来的消息:“疏桐,我画了新的萤火虫,你什么时候来看?”
“对不起。”
他终于说出这三个字,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初静,我......够了。”
她抓起搪瓷盆,“出去,别影响我干活。”
顾疏桐起身时,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他睫毛上凝成水珠:“初静,有些事......砰”的一声,搪瓷盆重重搁在灶台上,打断了他的话。
初静拿起抹布用力擦桌子,直到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消失,才发现抹布早已被攥得变了形。
深夜,初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路过晒谷场时,看见竹席上散落着几枚硬币。
她蹲下身捡,月光下,硬币上的国徽泛着微光,突然想起今早故意将硬币“不小心”掉在顾疏桐脚边时,他红着眼眶捡起来的模样。
“姐姐,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