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塞给她的。
展开后,是张银行卡,背面用铅笔写着“密码后四位0317”。
0317,她的生日。
窗外惊雷炸响,初静忽然想起三年前他离开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天。
他站在画室门口,雨水顺着伞骨滴在她刚完成的画上,画里的萤火虫被晕成模糊的光斑。
他说“我腻了”,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她手中的调色刀“当啷”落地,在画布上划出道永远无法修复的裂痕。
此刻,她攥着银行卡的手在发抖。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微光,雨势渐小,远处的稻田在黎明前泛着灰绿色,像幅未干的水墨画。
初静低头,看见自己锁骨处的疤在灯光下忽明忽暗,突然想起他当年说过的话:“初静,你的眼睛很漂亮,像星星,等我以后给你买真的星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米粉店老板发来的消息:“今晚来洗碗,多给你二十块。”
她回复“好”,指尖在屏幕上停留片刻,又加上句:“谢谢陈姐。”
三年前,若不是陈姐收留她在米粉店打工,她根本撑不到现在。
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弟弟被推出来时已经醒了,苍白的小脸上扬起虚弱的笑:“姐姐,我梦见萤火虫了,好多好多......”初静摸摸他的头,触到枕边硬物——是她偷藏的颜料盒,铁皮边角已经磕变形。
弟弟以为她放弃画画是因为自己,却不知道,当年她为了救落水的顾疏桐,跳进海里时撞断了右手小指,从此握不住画笔。
凌晨四点,雨彻底停了。
初静背着弟弟走出卫生院,路过晒谷场时,看见竹席上散落着几片艾草饼——顾奶奶大概是摔倒时掉的。
她弯腰捡起,饼还温热,艾草香气混着雨水味,突然让她想起顾疏桐腰间的护身符,那里面藏着她送的萤火虫标本,是他们最后一次约会时,他亲手做成的。
“姐姐,那是谁?”
弟弟忽然指着前方。
路灯下,顾疏桐的身影被拉得老长,他蹲在晒谷场边,手里握着小提琴弓,正在拨弄竹席上的积水。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琴弓在积水上划出涟漪,声音沙哑得像浸了水的纸:“苏初静,你弟的病,我会负责。”
她停下脚步,夜风卷起潮湿的裙摆,拂过脚踝上的泥点。
远处的稻田传来蛙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