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保险柜的门大敞着,成捆的现金堆在地上,像座苍白的坟。
母亲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攥着我小时候的照片,指甲几乎掐进相框:“小夏,你爸他……林建国,配合调查。”
纪委的人出示证件时,父亲突然转头看我,眼里没了往日的威严,只剩血丝:“小夏,你把证据交出去了?”
王强也被带走了,他试图挣脱警察的手:“夏夏,别签字——”但话没说完,就被带上了警车。
我盯着桌上的离婚协议,笔尖在“林小夏”三个字上洇开墨渍,像团洗不掉的脏。
“签吧。”
别签……是因为……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你爸说,只要你离婚,就能保住工作。”
笔尖划破纸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心跳声。
协议上的日期,和王强父亲的忌日,在日历上隔了三天。
原来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
拘留所的铁门“哐当”打开时,辅警递来个信封:“你老公托人带的。”
红绳手链躺在里面,绳结被拆了又编,露出藏在里面的字条,是用指甲刻的“对不起”,三个字歪歪扭扭,像他第一次给我写情书时的样子。
我摸着冰凉的金属扣,突然想起新婚夜,他趴在我耳边说:“以后我的工资卡归你管,想买什么随便花。”
那时他手腕上还没有烫伤,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盛着星光。
窗外下起暴雨,雨滴砸在玻璃上,把远处的警车灯光砸成碎片。
我把红绳手链戴在手腕上,绳结硌着皮肤,像道永远好不了的伤——原来最锋利的刀,从来不是证据,而是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爱你”。
6 救赎之路法庭宣判槌“咚”地落下时,父亲盯着被告席地板,只对王强说了句:“对不住你爸。”
王强坐在证人席,脊背绷得像根钢棍,没接话。
我数着天花板的灯,一共十三盏。
直到法警带走父亲,他始终没看我一眼。
判决书甩在桌上,“有期徒刑十年”的黑体字洇着墨迹。
王强起身就走,西装后摆扫过我膝盖——那是结婚时买的,他说“穿正装见长辈体面”,如今袖口磨得发白。
三个月后,王强的工位空了。
同事说他递了辞呈,只留句“去西北”。
我摸着他常用的马克杯,杯底还刻着“夏夏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