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佛珠推回去:“夫人心里有小的便罢,何苦……”话未说完,已被她用吻堵住。
正是:“檀栾影里两鸳争,一泓春水深复深。
莫道侯门无净土,花心原是万缘根。”
第五回 朱门断·忍把浮名换浅斟诗曰:“十年母仪鬓成霜,一夕春心破茧房。
忍抛金缕牵衣子,且向青蚨问暖凉。
墨池飞出金鸾诰,花坞耕成白玉堂。
从来风月无凭据,赚得浮生半日狂。”
看官听说,世间最是情字难断,纵是“慈母倚门”,也抵不过“芳心暗许”。
上回书说到江柳儿与姜渊、古文暗通款曲,不想这侯府深宅原是“墙有耳,瓦有缝”,偏教她亲生的侯府世子撞破了蹊跷。
今日便要讲这“断发难续骨肉缘,弃珠甘作沧海客”的决绝事。
第五回 朱门断·忍把浮名换浅斟侯府世子楚泽川来给母亲请安。
刚转过九曲回廊,忽见西角门内闪过道青衫影——是常来抄书的古文,“父亲亡故,母亲竟在……”他捏紧玉扳指,指节发白。
顺着青石小径寻去,耳房窗纸上映着三道人影:姜渊赤着膀子替母亲揉肩,古文捧着书卷念《牡丹亭》,案上摆着两串佛珠,檀木的香气混着胭脂水粉,从窗缝里漏出来。
“母亲!”
他踢开门,鎏金暖炉“当啷”翻倒,炭火星子溅在姜渊背上,烫出个红印。
江柳儿慌忙披上外衫,鬓间的玉簪歪在一边:“泽川,你怎的……”话未说完“好个侯门主母!”
楚泽川捏碎佛珠,檀木珠子滚落满地,“父亲去世,你便与奴才、书生私通,置侯府百年清誉于何地?”
江柳儿望着儿子通红的眼,想起他三岁时发烧,自己整夜抱着他在回廊走动,此刻那些记忆却像隔了层毛玻璃,只看见他腰间的侯府玉佩闪着冷光:“泽川,你可知为娘这二十年,在侯府过得是何等日子?”
“住口!”
楚泽川甩袖打翻案上的《璇玑图》,墨字在青砖上洇成血痕,“明日便请族老来议,废了你这主母之位!
江柳儿独坐佛堂。
长明灯下,她望着观音像低垂的眉眼,忽然取下鬓边金钗,割断束发的丝绦。
乌发如瀑散落,遮住半张泪痕斑驳的脸——自十七岁嫁入侯府,她便再未见过自己这般狼狈模样。
“夫人……”姜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