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咳嗽出声。
“可是受了寒?”
江柳儿回头,目光扫过姜渊皲裂的唇角,袖中摸出个锦盒,“这是太医院的膏药,你晚间抹些。”
古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手中的狼毫在“山茶”二字旁洇开墨团。
巳时过半,三人围坐在炭盆旁整理花谱。
姜渊捧着《花镜》认图,粗指戳着“瑞香”的彩绘:“这花小气得紧,倒不如夫人房里的含笑,开得热闹。”
江柳儿被他逗笑,指尖敲他额头:“蠢物,瑞香别名‘睡香’,文人最喜它‘无意苦争春’。”
古文接口:“元好问有诗‘香中人道睡香浓,谁信丁香嗅味同’,倒与姜大哥的妙论暗合。”
话一出口便觉不妥,见姜渊拧眉不懂,柳儿却笑着替他解释:“他说你虽不懂诗,却暗合诗理呢。”
说着便握住姜渊的手,在他掌心画“香”字,指腹碾过他掌心的薄茧。
炭盆里的松炭“噼啪”炸开火星,古文只觉眼前这幕刺目——她写诗时,用的是羊毫蘸朱砂,一笔一画写在澄心堂纸上;此刻教奴才写字,却直接用指尖在掌心勾勒,墨香混着体香。
姜渊奉命去搬冰裂纹瓷盆,古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夫人对姜大哥,倒像是对自家兄弟。”
“古先生可知,侯府的奴才,哪个不是隔着三层心?
唯有他……”忽然停住,将烧红的炭块夹进铜炉。
古文望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起前日在花厅,见她替姜渊整理衣襟,那奴才脖颈处有片淡红的指痕——分明是女子掐出来的印记。
他从袖中取出半阙未写完的《清平乐》:“晚生昨日得句‘檀郎粗手,偏解香痕扣’,夫人可愿润色?”
江柳儿扫过词稿,见“檀郎”二字下画着个扛扁担的小人,旁边是持笔的书生,嘴角忽然勾起。
她取过狼毫,在“粗手”旁添了“能护”二字,又在“香痕扣”下画了朵并蒂莲:“古先生的词,倒比《花间集》更见真意。”
话音未落,姜渊已抱着瓷盆进来,见两人凑在案头写画,盆沿的冰碴子滴在青砖上,砸出细碎的响。
江柳儿要回房更衣,临行前特意交代:“姜渊,你教古先生辨识花泥;古先生,你教姜渊念《花名诗》。”
说罢抛下个意味深长的笑,裙裾扫过两人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