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微子启那反应叫一个快,“扑通” 一声,率先就跪下了,他那广袖拂过青石板的声音,“嘶啦” 一下,就跟刀刃在剑鞘上狠狠擦过似的,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凌厉劲儿。
紧接着,他又急切地说道:“想当年,夏桀在位的时候,不也流传着‘赤帝子灭夏’这样的谶语嘛……”帝辛站在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瞧见父亲的眉心跳了好几下,原本正要稳稳落在 “天位” 星位上的玉贝,就跟突然被施了什么魔法似的,一下子转去了 “人位”。
这时候,帝辛脑海里突然闪过三天前的一幕,当时他无意间偷听到父亲与大祭司的对话,父亲说:“启这孩子,虽说为人仁厚,可就是缺了那么些…… 血气。”
再瞅瞅此刻,兄长的脊背挺得笔直笔直的,跟根马上就要被折断的青铜矛没啥两样。
而自己呢,掌心的甲骨文还热乎着呢,就好像三百年后鹿台那场熊熊大火,此刻已经提前在这小小的龟甲上开始预演了,这预感,让帝辛心里直发慌。
“去把司母戊鼎擦干净。”
帝乙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冷不丁地开口说道,“明日诸侯就要会盟了,要是让孤瞧见鼎耳上有哪怕半道指痕 ——” 说着,他伸出指腹,在棋盘上那个 “亡” 字的刻纹上缓缓碾过,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孤就把你丢进铸铜坊,让你跟着那些奴隶,实实在在学三年锻打,好好长长记性!”
少年帝辛一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委屈,紧紧攥着甲骨残片,指甲缝里都渗出血珠来了,可他愣是强忍着没吭声。
这时候,他恰好看见微子启起身的时候,袖中不小心滑落出半片龟甲,等微子启赶紧拾起来时,帝辛眼尖,瞥见那龟甲背面 “微子启当继大统” 的刻辞,在摇曳的烛火下,泛着冷冰冰的光,就跟一把利刃,直直地扎进了他的心窝。
就在这当口,殿外突然传来司母戊鼎那沉闷的声响,也不知道是哪个冒失的奴隶,又不小心撞疼了它的鼎足。
只听司母戊鼎用只有王族能听见的低吟,小声嘟囔着:“小主子,鼎腹里的酒还剩三坛呢,足够你痛痛快快醉到成年礼啦,可别为了这点事儿,坏了心情哟。”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