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记载的细节正在显现：当盟约血酒入喉时，我眼前闪过贞观四年李靖雪夜奇袭阴山的画面。
4 贤臣聚朝堂弘文馆的松烟墨香里混着新雪的清冽，我摩挲着奏折上魏徵的署名，朱批在“犯颜直谏”四字上晕开血珠。
窗外老梅的虬枝突然折断，积雪砸在琉璃瓦上的脆响，惊醒了蜷在奏章堆里打盹的杜如晦。
“陛下可知这方残砚？”
房玄龄忽然捧出半块洮河砚，断裂处露出青铜夹层，“在齐王府密室寻得时，里面藏着三百卷巫蛊人偶。”
他蘸墨画出的蝌蚪文与渭水冰面的金文完美契合，我忽然想起那个雪夜，执失思力割掌时坠入冰缝的血珠竟逆流成符。
殿门轰然洞开，魏徵素麻衣袍上的雪粒簌簌而落。
他怀中《谏太宗十思疏》的竹简还带着刑部大牢的霉味，脖颈烙印的“隐太子”三字在烛火下狰狞如活物。
群臣的抽气声中，这个曾为李建成谋划诛杀秦王的谋士，正用玄武门当夜我赐他的白玉笏板，击打着殿柱。
<“陛下可闻东市米价？”
魏徵的唾沫星子溅到龙案，“斗米三十钱！
突厥退兵才三月，大明宫础石竟耗粟千斛！”
他的手指戳向窗外，那里三百民夫正拖着新伐的楠木，冰面上蜿蜒的血痕不是木材的树脂，而是冻裂的脚掌渗出的。
杜如晦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晕开的黑血让我瞳孔骤缩——那颜色与李建成死前咳出的毒血无异。
他却在血污中画出长安漕运图：“修永济渠不如疏广通渠，前朝遗存的青铜水闸刻有杨素印鉴......”我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截断。
当魏徵说到取之易守之难时，左手不受控地攥碎茶盏，锋利的瓷片割破掌心。
鲜血滴在《帝范》残稿上，竟顺着蝌蚪文的沟槽游走成“贞观十七年”的字样。
这具身体在抗拒我的意志，就像昨夜批阅奏折时，右手突然自行写下“赐魏徵帛三百匹”。
“陛下？”
长孙无忌的轻唤将我惊醒。
魏徵不知何时已跪坐在侧，正用我割伤的手掌在绢帛上书写谏言。
血字渗入丝帛时发出诡异的滋滋声，那些劝诫勤俭的箴言下，隐约浮出青铜齿轮的纹路。
暮鼓声里，我望着魏徵昂首离去的背影，他麻衣下摆扫过的金砖上，残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