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魂归武德末我睁开眼时，青铜烛台的光晕里飘着细小的血沫。
铠甲上未干的血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光泽，指尖残留的黏腻感让我本能地嗅到铁锈味——这是真正的血腥气。
“殿下！”
玄甲将领猛然掀帐而入，盔甲上凝着夜露，“探马回报，东宫卫队正在向临湖殿集结。”
他腰间横刀犹在滴血，在地毯上洇出暗红痕迹。
我太阳穴突突跳动，不属于我的记忆如潮水翻涌。
武德九年六月初三，长安城闷热的夏夜里，秦王李世民正在校场点兵——而此刻占据这副躯壳的，是刚经历车祸的现代人李辰。
“尉迟将军慎言。”
屏风后转出个青衫文士，房玄龄惯用的松烟墨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圣人在武德殿召见，说是要商议明日泛舟海池之事。”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我下意识按住腰间玉带，触到鎏金螭纹的瞬间，李世民的肌肉记忆让我准确摸到暗藏的短刃。
帐幔被夜风掀起一角，月光照亮了远处太极宫飞檐上的鸱吻，那些蹲踞在屋脊的兽影仿佛都在注视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雨。
“殿下可知？”
房玄龄突然压低声音，“今晨齐王向圣人进献突厥马槊三十柄，太子特意嘱咐要摆在显德殿......”他蘸着茶水在案几上画出长安城防图，指尖停驻在玄武门的位置时，我后颈猛然泛起寒意。
头痛欲裂间，两段记忆在颅骨中撕扯。
史书记载的玄武门之变正在化作眼前真实的刀光，而现代人的良知却在抗拒手足相残的宿命。
帐外忽然响起急促脚步声，宦官尖细的嗓音刺破夜色：“秦王殿下，圣人急诏！”
当我跨上飒露紫时，坐骑熟悉的体温让我心惊——这匹陪李世民征战沙场的骏马，此刻正用前蹄焦躁地刨着青砖。
月光掠过北衙禁军的矛尖，我看见自己映在铠甲上的面容：剑眉入鬓，眼角却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惶惑。
宫道两侧的梧桐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像无数史官在暗处翻动书页。
武德殿的灯火越来越近，我知道，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承天门时，那个沾染着兄弟鲜血的明君，就要从这具躯壳里苏醒。
2 血溅玄武门晨雾里混着铁锈味。
临湖殿飞檐的鸱吻在雾中若隐若现，像悬在头顶的断头铡。
我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