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七岁时嫁了镇国公世子段知瑾。
新婚之夜,南疆来犯,他带兵出征,要我等他凯旋。
我等了半年,等来他战死沙场的消息。
我哭了整整七日,终于接受了他的死讯。
直至远嫁北境的长公主丧夫回京,带回她最宠爱的面首。
人群中有人惊呼,“快看,公主的面首跟段世子长得一模一样!”
(一)段知瑾是在夜里出征的,他身穿黑金甲胄,从马背上俯身在我唇畔落下一吻,我身上还是朱红的嫁衣,头上环翠叮当,他的手抚过我耳畔的珍珠流苏,落在我的脸颊,耳边是他的低语,“渺渺,等大军凯旋,我们圆房。”
有嫁衣相衬,又有月色掩护,应是无人看到我绯红的脸,我大胆地用鼻尖点了点他的,回应他,“好,我等你。”
他听完满意的坐直身子号令大军启程,遂转身策马而去。
而今日,我在恭迎长公主的队伍中,看到那个与他一般长相的男人,坐在一台挂了白丝帷帐的软轿上,穿一席红色缎袍,头发松松挽在脑后,懒懒卧在软轿中。
那张脸与我记忆中银冠束发,身穿甲胄的他重叠.软轿前方是长公主的御辇,坐着大盛皇帝最敬重的女人,先帝嫡妹,奢阳长公主。
她头戴出嫁时先帝御赐的双珠凤冠,虽眼角已有风霜,却仍旧似她的封号一般,光华耀眼,另世间万物都为之失色,难怪她远嫁北地数十载,北地王再未发起战争。
可我的夫君,为何成了她的面首?
明明他的遗体一年前已经由副将带回,葬入了段氏祖陵。
迎接长公主回京的仪式十分隆重,我浑浑噩噩地跟在贵眷的队伍里行礼叩拜,听她们议论长公主的面首竟神似镇国公世子,无数看好戏和同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不出一日,那个面首的来历就传遍了盛京,据说是北境蛮部的王子,因权利斗争,流落到长公主所嫁的贺兰城。
那时贺兰王已经垂暮,长公主不过暮春之年,难免寂寞,所以在集市上看到蓬头垢面却难掩俊逸的男子,当即带回了宫城。
蛮部的名字太过冗长,长公主给他赐名,府霖。
他是长公主最宠爱的面首,被人称作霖公子。
我的婆母,镇国公夫人身子不好,未参加迎接长公主的盛典,三日后,坊间的议论传到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