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便要我带她去见那位霖公子。
即便她不去,我也是要去的,于是我命人备了马车,陪她走一趟公主府。
长公主与镇国公,一个以姻亲牵制北境,一个交付全族男丁守护南疆,都是大盛朝的股肱之臣,自然是以礼相待。
听闻镇国公夫人要见府霖,长公主立刻应允,让身边近侍去请。
他踏着晨光走来,仍是一身缎袍,只不过换成了墨蓝色,未梳发髻,只随意绑了个辫子半披着,额前落下一缕头发,世人说的,勾栏式样。
婆母眼前一黑,却无法将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与自己那俊朗的儿子想到一处。
他给长公主行礼,在她身边身边站定,说是站定,实是半倚着长公主所坐的椅背,一副没有骨头的样子。
我有些恍惚,年少时大家一同游园,我喜欢找个东西靠,一棵树,或是一块石头,这些都没有,我就靠在段知瑾身上,他总说我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是个软骨头。
他自小在军中长大,从来都是身姿笔挺,宛如青松,而眼前的霖公子...实在有些不像话。
待我回神,一边的婆母已经满脸泪痕,掩面哭泣,我知道她为何哭,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啊,可这大相庭径的作风提醒着她,眼前不是她日夜思念的人,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我心中亦是悲凉,可我没有哭,大概是因为眼泪在那七日流干了。
(二)日子仍旧平平淡淡地过,府中仍旧只有我与婆母终日相伴,她近来身体更差了,从见过霖公子之后,她总会说一些过去的事。
说段知瑾出生时未足月,病恹恹的,六岁被丢进军营之前,总是无正形,不是在花园的石桌上躺着吃糖葫芦,就是倚在河边的柳树窝里看画本子。
又说他十二岁从军营回来,跟母亲说遇到一个小姑娘,像极了母亲说他小时候,从来东倚西靠,像是没有骨头。
说到他被封世子,圣上要替他和九公主赐婚,他当即拒了,说要娶安阳伯的独女孙初渺。
说十件事,竟有八件同我有关。
我喜欢坐在旁边听她说,哪怕这些事我都知道。
有一回她说,“初渺啊,我本以为,他娶了你,有了牵挂,无论如何都会回家。”
“我的儿子那么喜欢你啊,他即便放得下父母,怎么能放得下你啊。”
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