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蓑衣扫过坟头,枯叶沙沙作响。
他突然蹲下:“帮我扶着这具尸体。”
那具缺眼的兵僵硬地站着,爷爷从它怀里掏出个布包。
布包里是把锈迹斑斑的军刀,刀柄上刻着“1979·李铁柱”。
我的胎记突然剧痛,像有根针扎进骨头。
爷爷的手猛地掐住我脖子:“嘘!”
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铁链拖地的声响。
“他们追来了。”
爷爷把军刀塞进我怀里,“记住,你爹不是赶尸人。”
话音未落,尸体们突然齐刷刷地转身,对着坟地方向发出嘶吼。
我看见火把光从桥头蔓延过来,村长的尖叫声混着女人的哭喊。
爷爷的铜铃疯狂摇晃,那些尸体突然开始跑动,像一群扑向猎物的狼。
我摸着发烫的胎记,听见身后传来惨叫。
火光中,父亲被倒吊的身影突然在月光下闪现,他冲我大喊:“快跑!”
02教室的窗户上结满了冰花,我的手冻得直哆嗦,在作业本上写字都歪歪扭扭的。
突然,我脖子后面的胎记开始发热,感觉像是有好多蚂蚁在皮肤下面爬。
我赶紧拉开衣领,发现原本青灰色的胎记竟然渗出了淡红色,就像那天晚上祠堂里爸爸被打得流血的样子。
“李阿禾!”
王铁柱一拳打在我后脑勺上,恶狠狠地说:“你爷爷是鬼佬,你也是鬼佬!”
他身后跟着五个穿棉袄的男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扭曲的笑容。
我缩在教室角落,看到王铁柱从书包里拿出爷爷的铜铃。
“这破玩意儿是你爷爷招魂用的吧?”
他狞笑着摇晃铜铃,那刺耳的声音让我心跳加速。
我的胎记突然疼得厉害,就像有冰冷的铁链在皮肤下面收紧。
王铁柱突然尖叫起来,他握着铜铃的右手开始变黑,指甲缝里渗出黑色的黏液。
“住手!”
爷爷像枯树枝一样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蓑衣在教室里带起一股腥臭的风。
王铁柱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我看到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驼背的样子,好像被无形的线拉向天花板。
爷爷的蓑衣扫过我的脸,那股腐叶的味道夹杂着不祥的气息,让我想起了祠堂那晚冰冷的尸体。
“跟我走。”
他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摇摇晃晃地穿过教室,背后的胎记还在发热,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冰层碎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