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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前夕,老公把我的肺源拱手让人苏越越顾至意结局+番外

苏越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从不知道季南辞竟然那样厉害,能让自己找不到她的一点行踪。顾至意那几天睡不着也吃不下,一闭上眼睛就是南辞那双带着忧愁的眼,或是浑身血淋淋,问他为什么的季南辞。他发了疯一样找着季南辞,但好像是老天都不想让他找到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苏越越来找过他,哭着让他停下,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他把苏越越赶走了,因为一看到她,顾至意便会想起她身上,原本属于南辞的肺。没法怪苏越越,因为那是他亲手,从南辞那儿抢过来的。这一切错误,都是他导致的!死了……死了好啊,他此刻无比希望世界上有一笔生命交换的买卖,用他的一条命,换南辞活下来。顾至意熬红了眼,熬出了病。他躺在病床上醒来时,突然想起,当初他的南辞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病床上。顾至意...

主角:苏越越顾至意   更新:2025-03-30 12: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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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越越顾至意的其他类型小说《手术前夕,老公把我的肺源拱手让人苏越越顾至意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苏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从不知道季南辞竟然那样厉害,能让自己找不到她的一点行踪。顾至意那几天睡不着也吃不下,一闭上眼睛就是南辞那双带着忧愁的眼,或是浑身血淋淋,问他为什么的季南辞。他发了疯一样找着季南辞,但好像是老天都不想让他找到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苏越越来找过他,哭着让他停下,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他把苏越越赶走了,因为一看到她,顾至意便会想起她身上,原本属于南辞的肺。没法怪苏越越,因为那是他亲手,从南辞那儿抢过来的。这一切错误,都是他导致的!死了……死了好啊,他此刻无比希望世界上有一笔生命交换的买卖,用他的一条命,换南辞活下来。顾至意熬红了眼,熬出了病。他躺在病床上醒来时,突然想起,当初他的南辞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病床上。顾至意...

《手术前夕,老公把我的肺源拱手让人苏越越顾至意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他从不知道季南辞竟然那样厉害,能让自己找不到她的一点行踪。

顾至意那几天睡不着也吃不下,一闭上眼睛就是南辞那双带着忧愁的眼,或是浑身血淋淋,问他为什么的季南辞。

他发了疯一样找着季南辞,但好像是老天都不想让他找到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

苏越越来找过他,哭着让他停下,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的身子熬坏。

他把苏越越赶走了,因为一看到她,顾至意便会想起她身上,原本属于南辞的肺。

没法怪苏越越,因为那是他亲手,从南辞那儿抢过来的。

这一切错误,都是他导致的!

死了……死了好啊,他此刻无比希望世界上有一笔生命交换的买卖,用他的一条命,换南辞活下来。

顾至意熬红了眼,熬出了病。

他躺在病床上醒来时,突然想起,当初他的南辞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病床上。

顾至意再也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好想,好想南辞。

只要能再见她一眼,让他付出一切也愿意。

后来,他终于找到了南辞的一点线索。

却是她住进了医院的消息。

顾至意身边所有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有顾至意不愿意相信。

他说,或许是南辞找到适配的肺源了呢?

南辞向来都是小福星,一定会有好运的。

临出发前,他带上了南辞喜欢的那只小鹦鹉。

顾至言看着他,向来傲娇的弟弟此刻竟红了眼睛:“季南辞那么吵吵闹闹的,肯定没事,对吧?”

“对。

她肯定没事。”

顾至意摸着他的头发,像是对着他说话,又像对自己说。

“我一定……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顾至意就这样出发了,但那股子缭绕在他心上不安的阴云却迟迟不散,偶尔心脏的抽搐,让顾至意发慌。

他从没想到,再次见到季南辞时,会是这样的场景。

“四号床季南辞心电异常,快去看一下!”

顾至意刚到医院就听到了这句话,他顿时定在原地,甚至反应不过来刚刚听到了什么。

下一刻,他扔了手上所有东西,飞奔而去。

那些他精心挑选的礼物花束,此刻全都被丢在了地上。

顾至意穿梭在满是消毒水味走廊,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他只想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

“季南辞——!”

他大叫着,然后听到心电监护发出了尖锐而刺耳的长鸣。

像一把利剑,穿胸而过,把顾至意的那颗心脏彻底搅烂。

他跪在病房前,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闭上了眼睛。

再也没有睁开。

有个小姑娘抱着花回来,哭着跪在南辞面前,对着我拳打脚踢。

但我却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所有的拳头巴掌,都比不上胸口那个位置传来的疼痛。

我知道,她在替南辞出气。

她一句一句骂我的时候,我也在心里何尝不是在痛骂自己。

失去南辞,好像一场噩梦。

或许等噩梦醒来,南辞就会笑盈盈地抱着我,然后对我说,“没关系,梦都是反的呀。”

但是没有,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抱着那盒骨灰的时候想着,怎么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下就变得这样轻,这样冷了呢?

那个小姑娘不让我带南辞回家,她说南辞生前的愿望就是留在这儿。

我说好,无论是什么,只要是南辞说的,我都会答应。

我有些期待地问她,南辞有没有留下两句关于我的话。

小姑娘说有,我开心极了。

但下一秒,她狠狠地瞪着我:“南辞姐说,她再也不想见到你,死也不想!”

死也……不想再见到我。

南辞,你真的恨我恨到这种地步了吗?

我苦笑着,留下了那盒骨灰。

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回了家里。

我最后在家里的床上,割腕自杀。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没有了季南辞,顾至意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临死之前,我仿佛听到南辞在叫我的名字。

她走在我面前,微微笑着,朝我伸出了手。

“顾至意,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南辞。

我抬起手来,却在最后失去力气,落了下去。

到最后,我还是没能握住她的手。

季南辞,求你,别丢下我。


我带着鹦鹉回了家,叽叽喳喳地,总算多了些人气。

我窝在沙发上想着,死之前我还能不能再去什么地方呢?

前半辈子一直追着顾至意跑,剩下这几个月了,总该为了自己活一次吧。

正想着,门开了。

“阿辞?”

顾至意抿着嘴走到沙发,小心翼翼地抱住了窝在里面的我。

“抱歉,今天有些着急,口不择言。”

我没说话,顾至意便将头埋进了我的颈窝,撒娇般蹭蹭:“阿辞,你别生气。”

我依旧只是看他。

第一次发现,其实我也没那么多话想对顾至意说,他也没那么讨人喜欢啊。

“南辞,别闹了。”

或许是我不说话,他终于有些生气:“就这点小事,至于吗?”

“嗯,不至于。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

许久,我吸了吸鼻子,朝他扬起一个笑。

明明认了错,顾至意却不满意。

他握住我的手,攥得很紧,怕我会跑一样:“阿辞,你今天很怪。”

最开始我跟他吵架时总让着他,后来感情越来越好,也被顾至意惯出了点毛病来。

他只要说我,我就生气,然后等着他来哄,最后两个人笑作一团,就这样和了好。

但今天这样子,却像是回到了之前。

“喝牛奶吗?”

我问。

这是顾至意的小习惯,睡前要喝一杯牛奶,我一直记着。

他这才终于松了眉头,点了下脑袋。

但我再出厨房时,他又是一副委屈的样子:“阿辞,你怎么换了手机壁纸?”

我回过神来,想起我今天把顾至意的那张用了五年的手机屏保,换成了徽州风景,那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

“因为我要走了,不想要你了。”

“什……什么?”

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严肃,顾至意一时之间脸色阴沉了下来,眸子里都是寒意:“阿辞,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跟我开玩笑吧?”

“好啦,开玩笑的。”

我淡淡笑了:“只是看腻了,就换了。”

“看腻了?”

顾至意声调顿时升高,不可思议一样:“季南辞,你!”

顾至意生气的时候像只金毛,在外万年不变的冰块脸被我调成这样时,我难免也有些窃喜,以为自己是他心中唯一不同的存在,但苏越越回来了,我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你生什么气呀?

你不还从来没用过我的照片吗?”

“我那是不想让那些人看到你!”

顾至意多在商场上交际,手机难免被合作伙伴看到。

“借口。”

“那我现在就换!”

顾至意像个小孩儿似的,拿起手机就要换壁纸。

但翻了半天,却没翻到一张我的照片。

原来我从没在他的手机里留下过痕迹。

或许,在他心里也是这样吧。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没有就别换了,没什么意义。”

我叹了口气,觉得有些可笑,起身要走时,顾至意却抓住我。

“别走阿辞,”他语气中有些慌乱:“你来。”

随后,他重重把我拉进怀里,还不趁我注意便拍了一张合照,随后心满意足地换成了壁纸。

“不能单独放你一个人的照片。”

他眉眼间全是狡黠:“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老婆。”

“阿辞,以后不准再跟我说什么离开啊,走啊的,我……我也会害怕的。”

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仿佛确实在后怕。

顾至意少有这样直接表露情绪的时候,那一刻,我有些恍惚。

顾至意,你为什么老是这样,在我要放弃你的时候,又把我拉回来。

“对了阿辞,下周就是我们的十周年纪念了,我想大办一场!

你看,我裙子都给你挑好了。”

我有些惊讶,顾至意向来不是有仪式感的人,今天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事儿。

他从礼盒里提出裙子来,我的眼眸彻底暗了下来。

那是一件抹胸长裙,很漂亮,是苏越越会喜欢的款式,但我从不喜欢。

我的胸前有一块很长的疤,很丑。

“阿辞,不喜欢吗?”

顾至意拉住我的手:“不喜欢我去换一件,我们一起去挑好不好?”

我向来抗拒不了顾至意的请求,不争气地点了头。

那就再等等吧,等一周之后我再走。

我这样想着,任由顾至意抱住我。

“阿辞,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靠在他怀中,他的胸腔震动:“我们的十周年,能让越越也来参加吗?”

我僵在他怀中:“如果我说不呢?”

顾至意松开我:“南辞,越越刚做完手术,老人们说最好有喜事冲冲,你别这么小心眼。”

太好笑了,真的太好笑了。

原来我刚刚还在期待的十周年纪念,不过只是为了给苏越越办的一场冲喜宴!

我盯着眼前的人,越看越陌生,心中所有的爱意顿时间消散殆尽。

“好啊,让她来吧。”

顾至意顿时像松了口气:“就知道你最大度。”

好巧不巧,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没有显示人。

但我知道,那是苏越越。

因为顾至意一接完电话,就变了脸色。

下一秒他就以公司有事离开了家。

房门“碰”的关上,我的情绪也彻底崩盘。

“啊——!”

我将桌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玻璃陶瓷全摔碎在地上。

小鹦鹉似乎受了惊吓,一直在吱吱地乱叫。

“别哭,别哭!”

它喊了起来。

我回过神来,静静地看着它:“我带你走好不好?”

它歪头看了看我,兴奋地跳动了两下。

我拿出手机,定下了机票。

日期就在十周年纪念日那一天。

顾至意,我要走了,十周年……你自己过吧。


顾至意视角:如果能再回到那天,顾至意想,他一定会狠狠推开那扇门,把摔倒在地的季南辞抱进自己怀里。

不……应该更早一点。

他早该意识到的,南辞从没有一个人出差那么久,她那是生病了。

但她谁都没说。

傻姑娘,一个人扛着病,撑了不知道多久。

病房里,苏越越让他回消息的时候,顾至意是带着点赌气的成分在的。

季南辞很久没有回家,她竟然抛下自己那么久。

顾至意想,这次他才不要轻易原谅她。

“不用管她,她没你重要。”

顾至意再想起这句气话的时候,只想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关于那天的一切,他都是听病房里的阿婆说的。

她们说南辞只是呆呆地站在那,曾经常带着笑的开心果一下成了泪人。

后来,那张卡在她头上砸出了血痕,南辞晕倒前,还在喊着他的名字。

顾至意听到这些,心都要碎了。

季南辞不在的时候,那个家似乎都变得冰冷难捱,直到那天回家闻见了鸡汤香气,顾至意才觉得这心上缺了的那块地方,终于回来了。

他也不明白,明明也没有多长的时间,怎么就会这么想一个人呢?

吻她的时候,他真像就这样把她融进骨血里,让她再也不离开。

那段时间他忙着照顾刚做完手术的苏越越,毕竟那是一起长大的妹妹,父母也十分关心,所以他对南辞的关心少了些。

他要是知道……要是知道南辞也病了,苏越越算什么,他只会陪在南辞的身边,她活着,他就活着;她死了,他也不活了,陪着她一起死。

家宴那晚月光高照,苏越越看向他的时候,他也被蛊惑,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错将执念当成了爱。

顾至意回头想来,自己真是个该死的傻瓜。

连自己真正喜欢的是谁都认不清。

“顾至意,我快要死了。”

顾至意当初听到这句话时,心跳几乎停了,脑子里似乎有根弦骤然崩断。

那种感觉和知道苏越越可能会死时完全不一样。

顾至意有些生气,季南辞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她才不会死,季南辞健健康康的,会永远陪着他。

他生气了,所以对她说了狠话。

那天晚上回家前,他在门口站了很久,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惹老婆伤心,罪该万死!

顾至意有些紧张地握住手中的礼物盒,早在季南辞回来前他就定好了这套礼服。

抹胸的款式,在十周年那天穿,刚好能露出她胸前那个纹身。

她身上纹着他的名字,想到这儿,顾至意便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

他深呼吸后开了门,像之前那样哄着她。

顾至意已经做好了南辞跟他闹,跟他生气的准备。

但他没有想到,南辞只是笑着道歉。

一瞬间,顾至意觉得心脏猛跳了一下,巨大的不安汹涌而至,但他不知道从何而来。

但南辞问他喝不喝牛奶,她还记得这些,说明应该……原谅他了吧。

但这口气还没松懈下来,他就发现南辞的手机壁纸换了。

鬼知道他当时听南辞说不要他了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种话,他这辈子都不想从南辞的嘴里听到。

季南辞不能离开顾至意,这辈子都不可以。

那晚,他抱着南辞,怀中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直达他的心脏。

他这才知道,原来幸福真的会让人觉得温暖。

但总有人来打扰他,苏越越打电话来,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他离开前是犹豫的,他知道南辞不高兴,但……他没法任由一个病人自生自灭。

如果可以重来,他不会再走,不会再让季南辞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那个家里,数着时钟,等一个负心的骗子。


我回家时,顾至意不在。
我进了厨房,拿出刚买的土鸡,放了一根十分名贵的野山参。
那是我外婆临走前留给我的,本意是希望我坐月子后补身子用的,
后来我得病了,就想着等病好再说吧。
但现在……
算啦,快要死了,就当对自己好一点吧。
拿着勺子搅起锅里的汤,野山参的香气弥漫进我的鼻腔,外婆的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来:“我们小辞呀,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外婆,我可能要来找你啦,您可千万别骂我呀。
“吧嗒吧嗒”地就有泪落进汤里。
“南辞,好香。”温暖的体温从身后传来,我浑身一僵,顾至意的下巴就搭在我的颈窝。
“终于舍得回家了?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玩野了。”他话里似乎有几分埋怨,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接着,他掰过我的下巴,温热的触感印在唇上。像是在发泄什么,顾至意吻地又深又重,让我喘不上气来。
不,不行。
这样我会死的。
我狠狠推开他,急切地开始深呼吸。
被我推开,顾至意有些愠怒,却在看到我呼吸不上来时戏谑地笑了笑:“吻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差,这是你不回家的惩罚。”
惩罚吗?顾至意,我的命都给你拿走了,还不够吗?
“怎么突然熬起鸡汤了,好香。”
“补身子。”我言简意赅,顾至意却眼神闪烁了一下。
“阿辞,有个朋友刚做完手术,你熬完这锅给我带走好不好?”
他撒娇似的靠在我身上:“我下回再给你买一只回来,嗯?”
我搅着汤的手僵住,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他不问我为什么要补身子,不问我脸色为什么这样差,也不问我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从来都不关心我,他眼里只有苏越越。我的命都给她了,如今就连这一锅小小的鸡汤,顾至意也要拿走。
“顾至意,这是我外婆留给我的。”我低着头继续搅拌。
“外婆留下来的那个野山参?”
我点了点头,他却更激动了:“老婆,我那个朋友真的很严重,刚做完手术呢。你就行行好让我带走吧。”
久久,我没说话,只是热汤咕噜咕噜冒着气。此刻我想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但……有什么意义吗?
生命的最后,我不想闹得那样难堪。
“怎么不说话,别那么小气嘛……”
“好啊,”我笑着:“谁生病了?”
顾至意有些心虚:“就……合作伙伴,你不认识。”
“哦。”
平常都是我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现在我有些累了。
安静地舀汤,安静地打包,安静地递给他。
我没说话了,顾至意却有些不安:“你不开心吗?不愿意我就不……”
“要去医院?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顾至意接过保温桶,似乎有些犹豫。
“我今晚很快回来,阿辞,等我回家。”他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还是走了,没有留恋。
顾至意没有回来,我等到了很晚,他也没有回来。
日头早早落下了,整个房子漆黑一片,只剩下时钟一遍又一遍地滴滴答答,
我一个人窝在沙发上,胸口发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在思考要怎么从十周年宴会的现场悄无声息地离开。

顾至意抱着我,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他想做些什么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苏越越。

顾至意没接,她就一遍又一遍地打来。

“接吧,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

得到我的允许,顾至意终于接起电话出了房门。

再回来的时候,他满脸歉疚地看我:“抱歉阿辞,越越喝醉了,我得去接她。”

“让别人去不行吗?”

“别人去我不放心。”

他应得很快。

看吧,保护苏越越早就成了顾至意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我突然有点怨他,既然心尖尖上早就站着人,为什么那年要答应娶我?

一颗心,只能给一个人的。

“去吧。”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顾至意拿上西装外套,却停在我的房门前。

“阿辞,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说得很郑重,但我已经不相信了。

他临走前,我忽然有些难过,这或许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顾至意。”

我拉住他转身,踮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再见。”

“老婆,很快就见了。”

他回吻了我一下,离开的背影匆匆,没有回头。

门吧嗒一声关上,我泪如雨下。

在他心里,我始终没有苏越越来得重要。

我早就知道这些,所以剩下的日子我也不想去赌一颗似真非真的心,一份有所偏颇的感情。

但我像是犯贱一样,期待着最后一次他会不会遵守承诺。

最后只等来苏越越的一条深夜的朋友圈,背景是顾至意的车,两双手搭在一起,灯光昏暗,很暧昧的一张图。

“他说,不管明天怎样,我最重要。”

我坐在床上,声嘶力竭地哈哈大笑,泪却沾湿了枕头。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伤心难过不一定要哭,原来笑得时候也可能会流眼泪。

不仅因为这条朋友圈,更因为我看见那张图的角落,顾至意的手机屏幕亮着。

那天他得意换上的合照壁纸已经变了,换回了过去老宅里的那颗桂树。

那颗他和苏越越曾经一起种下,在那片树荫下笑过,哭过,吵闹过,亲吻过,对他有着非同寻常意义的桂花树!

那个晚上,和任何一个普通的晚上一样。

我看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走过了一夜,顾至意没有回来。

第二天,我没换上礼服,而是利落地收拾了行李,这个家我什么都没带走,也没带走那只小鹦鹉。

它跟着我,如果我死了,它要怎么办呢?

顾至言会后悔把它送给我的吧,那个家伙嘴硬心软,肯定要暗暗难过很久的。

最后,在客厅为顾至意留下了一份礼物——我的病例单,还有那张曾经摔在我脸上的银行卡。

他会认得出来的。

登机的前一刻,顾至意似乎终于发现我消失了,微信弹窗和电话疯狂地传来提示音。

新的电话卡插上,我将旧的那枚拿了出来,不知该放在哪里。

航班提示音响了起来,要登机了。

我想了想,还是将那张旧卡留在了垃圾桶。

云层翻涌,飞机升空,我看着目的地有些期待。

过去我也曾期待过和顾至意一起去看徽州风景,但现在觉得,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去,再在喜欢的地方安安静静地走,再合适不过了。

在徽州的日子过得悠闲自在,我长租了一家小民宿,店老板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

她叫晓婉,很爱笑,惹得我也爱笑起来。

唯一不尽如人意的,就是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有时笑着笑着就喘不上气来了。

晓婉是个心软的姑娘,她知道了我的事之后,总是在背后偷偷流眼泪。

她哭着骂顾至意的时候,骂得比我还脏。

我不知道是我藏的太好让顾至意找不到我了,还是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找我,反正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他的吵闹,我过得很快活。

要是早一点发现这点就好了,我有些后悔。

徽州的日子过得很慢很慢,但我的身子却不愿意让我继续过几天舒服日子。

终于有一天,我跟晓婉说,送我去医院吧。

晓婉一听就绷不住情绪,因为我早就同她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撑不住了,我会自己去医院的。

总不能死在她的民宿里吧,这样她会害怕,接下去的住客也会害怕的。

这样美的地方,遇到这样的事未免太糟心了。

晓婉哇哇大哭着,不想让我走。

我有些难过地摸了摸她的头:“别哭呀傻丫头,要是真的心疼我的话,你就记住我吧。”

“记住曾经有一个叫季南辞的人,别忘了我,这就够了。”

一个人存在于这世上,最要紧的便是名字了。

如果到最后连名字都没人记得住,那未免也太可怜了。

幸好还有晓婉,她会记得我,让我不至于变得太可怜。

我还是去了医院,医生已经将我的生命下了倒计时。

晓婉每天都来看我,走之前又会偷偷抹眼泪。

真是傻姑娘,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不忍心她流泪,那种事太耗心力。

所以最后要走的时候,我指着窗外那枝尚未开苞的玉兰花说,要是能再看一次花开就好了。

晓婉听了,马不停蹄地就冲出去买,希望她回来的时候不会怪我。

视线逐渐模糊了起来,我只能听到心电监护的声音一点点慢下去。

意识最后残存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了我那只小鹦鹉在叫我,接着,有人声嘶力竭地喊了我的名字。

那声音像是痛进了五脏六腑,刻骨铭心。

是晓婉回来了吗?

但这声音,又像是顾至意的。

算啦,我睁不开眼睛了。

窗外的玉兰还没开呢,好可惜啊,我看不见下一次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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