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滚进床底,余弦定理在阴影里蜷成句号。
他捡起飘到脚边的便签,背面竟画着戴婚戒的简笔画小人——看墨迹的褪色程度,应该藏了三年。
“周以宁!”
他追到巷口,看见她钻进黄色出租车。
车窗升起时,他拍打着玻璃喊:“文件传输遇到断点,不是还能续传吗?”
雨水顺着车窗蜿蜒成河,周以宁的唇语被雨声搅碎。
直到多年后他成为畅销作家,才在签售会现场读懂那句话——“缓存用尽了。”
那晚向杨蹲在便利店吃关东煮,辣汤呛进鼻腔时突然流泪。
玻璃窗外,城市霓虹在雨里碎成光斑,像极了那年摩天轮上俯瞰的万家灯火。
六年后,CBD的霓虹刺破雨幕。
周以宁攥着文件袋冲进写字楼时,感应门夹住了她风衣下摆。
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眼尾细纹里卡着出版社通宵的粉底。
三十七层会议室冷气开得很足。
主编敲着投影幕布,光束里飘着细小的灰尘:“想粥新书首印五十万册,所有出版社都在抢。
小周,你当年不是和他...”咖啡杯底在玻璃桌面磕出轻响。
周以宁把冻僵的手藏到桌下,无名指空荡荡的戒痕突然发烫。
向杨的公寓藏在老城区梧桐深处。
密码锁闪着幽蓝的光,周以宁输入他生日——错误。
又试了高考日期——还是错误。
雨顺着伞骨流进脖颈时,她鬼使神差地按下分手那天的日期。
“滴。”
玄关感应灯应声而亮,照见满墙书架。
她的旧错题本摆在最显眼处,旁边是装在玻璃罐里的银戒,戒圈里的余弦定理已经氧化发黑。
“周小姐擅闯民宅?”
沙哑的男声惊落肩头雨珠。
向杨斜倚在门框抽烟,指间钢笔转得飞快——那是她毕业时送他的英雄牌,笔帽磕痕还维持着当年的角度。
周以宁退后半步,鞋跟卡在门槛缝隙:“我们社想签《蝉蜕》的出版权。”
烟雾模糊了向杨的表情。
他伸手取下她发间的银杏叶,叶片边缘焦黄卷曲,像极了当年夹在解剖课本里的书签:“凭什么?”
出版社旋转门吞掉第八个哈欠时,周以宁终于回到工位。
电脑屏保是大学时的合照,向杨举着烤红薯往她嘴边递,热气氤氲了镜头。
“又被拒了?”
经理的香水味呛得她咳嗽,“连老情人都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