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见我!
你怎么可以这样!
博达他……”她的声音被拉扯着远去,似乎被强行控制住。
我把听筒拿得离耳朵稍微远了一点,仿佛那里面传出的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某种刺耳的噪音。
目光平静地越过巨大的落地窗玻璃,投向下方的城市夜景。
这个高度,连车灯的流光都变成了冰冷的、缓缓移动的细微光点。
几架闪烁着信号灯的铁灰色警车,在下方遥远的街区车流中低调穿行,像几片沉默移动的阴影,最终汇入城市庞大的血管网。
我看着那些移动的光点,沉默着。
直到电话那头柳如烟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渐渐变成被捂住的呜咽和徒劳的挣扎声,我才对着听筒那边一直耐心等待、屏息凝气的张鸣,缓慢地、清晰无比地开口。
声音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既定事实:“张鸣。”
“嗯,方总。”
“告诉她,”我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的城市深处,那些象征着尘埃落定的警车光点消失的方向,语气如同在谈论今天最后一趟清运垃圾的日程,“通知柳女士,”声音停顿了一下,那冰冷的句子最终从唇齿间清晰地吐出:“垃圾清运车,刚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