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动静。
等我跑到巷口,只看见地上有一摊血,血里混着些白色的根须,还有半只被扯断的布鞋,鞋面上绣着的槐花被血浸透了,变成了暗红色。
风里的槐花香越来越浓,甜得发腻,像是有无数只手在往我鼻子里灌。
我捂着嘴往回跑,刚到爷爷家门口,就看见门槛上缠着些根须,白色的,像蛇一样扭动,根须的顶端还沾着些碎布,像是从哑婆的衣服上扯下来的。
冲进屋里,发现那块蜜糕不见了。
油灯旁的地面上,只剩下几道蜿蜒的痕迹,像是根须爬过的印记,一直延伸到堂屋的棺材坑边。
那坑是空的,里面的暗红色液体已经干了,留下层黑色的痂,抠开一看,底下全是细小的孔洞,像是被什么东西蛀过。
突然想起三叔公临死前的话:“别吃村里的蜜糕!
那是树的诱饵!”
还有哑婆布包里的字迹——原来那些失踪的人,都被老槐树吃了。
可爷爷呢?
他为什么要做槐木棺?
为什么非要葬在老槐树下?
我在屋里翻箱倒柜,想找到些线索。
爷爷的床底下堆着些旧物,有件褪色的蓝布衫,领口绣着朵槐花,针脚和哑婆布包上的一模一样;有个缺了口的粗瓷碗,碗底刻着个“陈”字;还有个上了锁的木匣子,巴掌大,锁是铜的,上面生了锈,形状像是片槐树叶。
找了根铁丝,费了半天劲才把锁撬开。
匣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缕头发,黑得发亮,用红绳系着,头发里裹着块小骨头,像是孩童的指骨。
还有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个年轻女人,梳着两条辫子,笑得眉眼弯弯,她的身后,正是那棵老槐树,树上的槐花白得像雪。
这女人有点眼熟,像是……梦里的奶奶。
爷爷很少提起奶奶,只说她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埋在槐树林里。
可村里的老人都说,奶奶是疯了,跑进槐树林里再也没出来,有人说看见她被根须缠上了树,变成了树的一部分。
照片背面写着行小字:“槐花谢了,等你回来。”
字迹娟秀,应该是奶奶写的。
窗外的雨停了,太阳透过云层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可这光一点也不暖,反而透着股寒气。
我拿着照片走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