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上的红痕……昨夜他吻得太急留下的。
“去看看?”
他替我披上鹤氅,掌心贴着我后腰,“毕竟,你的好姐姐还在东宫替太子祈福呢。”
雨幕里的东宫像座孤岛,太子被按在丹墀上时,看见我站在他父皇身侧,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发间簪着的,竟是我及笄礼时摔碎的玉簪……用金线勉强缠起来的残片,在雨水里泛着冷光。
“为什么......”他的怒吼混着雨水,砸在青石板上碎成齑粉。
他望着我腕间与他父皇同款的同心结,忽然笑出泪来:“原来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让孤活?”
他抬手替我拂去额前湿发,动作轻柔得像在画一幅工笔仕女图:“朕给过他机会。”
雨声渐急,他望着东宫檐角垂下的冰棱,声音轻得像叹息:“可他偏要学你,赌朕的心软……可惜,朕的心软,从来只给懂得收网的人。”
我攥紧他微凉的指尖,忽然明白为何这春雨落得这般畅快。
太子的哭声被雨声淹没时,他忽然低头吻了吻我眉心:“后悔么?”
“不后悔。”
我望着他眼底倒映的万家灯火,忽然觉得这春末的雨,比任何时候都清亮。
御书房外的海棠开得正盛,姐姐跪坐在台阶上时,鬓边的玉簪晃成一片白影。
“陛下......求您饶了殿下......”她的声音哑得像破了洞的箫,抬头时却撞上我走来。
那双曾掐过我手腕的手骤然攥紧,指甲几乎抠进青砖缝里。
“妹妹......”她忽然笑了,笑容里爬满血丝,“你果然来了......”玉簪拔出的声响混着海棠花瓣飘落,我甚至没来得及后退,便见那抹寒光扑面而来。
侍卫的弓弦声响在耳侧,姐姐的身子猛地一震,玉簪“当啷”坠地时,她胸前已绽开三朵血花。
“云氏!”
他的怒吼惊起满树雀儿,明黄龙袍扫过我脚边时,我闻到他身上混着的龙涎香与铁锈味。
姐姐的血溅在我裙上,温热的触感让我想起玉佛寺那夜,他替我挡刀时的温度。
“为什么......”姐姐的指尖徒劳地抓着我的裙摆,金粉敷过的脸颊渐渐青白,“明明是我先......是我先......”她的喉间溢出咯咯声响,像是要笑,却再也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