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鲜明。
三十出头的年纪,眼角已有淡淡纹路,却比太子那身浮华气派多了几分沉郁的贵气。
他握着狼毫的指尖在纸上游走,忽然开口:“冷就往炉边靠靠。”
声音低哑,像陈年黄酒在瓷瓶里晃了晃。
我缩在毯子里应了声,看他蘸墨时手腕轻转,笔下“赈灾”二字力透纸背。
殿外传来母亲和姐姐与宫人争执的细语,可这方小天地里,只有熏炉的轻烟与他偶尔翻动奏折的声响。
原来在这吃人的深宫里,竟还有人会记得我怕冷,会在批奏折时,时不时抬眼望我这边一眼。
皇后携着鎏金手炉进来时,我正望着他批奏折的背影出神。
她指尖的护甲蹭过我发烫的脸颊,珍珠璎珞在腕间轻响:“可怜的孩子,竟被折腾成这样,本宫已命人杖责了太子身边的小厮,你且放宽心......”她忽然顿住,盯着我高肿的左脸,眼眶倏地红了,“这掌印是谁打的?
本宫定要为你做主!”
我刚要开口,袖口却被暗纹云纹的明黄衣摆扫过。
他头也不抬,指尖翻过一页奏疏:“皇后既心疼云姑娘,便留她在宫中住些日子。”
狼毫在“蝗灾”二字旁重重顿了个墨点,“至于其他……云家的家务事,朕不便过问。”
皇后捏着手炉的指尖骤然收紧,脸上却仍堆着笑:“陛下说得是,哀家早想添个贴心人说说话......”她拉着我往暖阁走时,我听见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
转身望去,他正对着窗外的残雪出神,朱砂笔在案上洇开小片暗红,像极了昨日我落在金銮殿上的血帕。
皇后携我走过穿廊时,母亲正拽着姐姐的袖口朝这边张望。
她绣着缠枝莲的鞋面沾满雪水,看见我时猛地扑过来:“陛下与娘娘厚爱,臣妇感激不尽!
只是小女性子顽劣,恐扰了宫闱清静......”姐姐垂着头绞着帕子,眼尾却在瞥见我腕间露出的红痕时,闪过一丝惊慌。
“无妨。”
皇后的护甲轻轻拍了拍我手背,鎏金手炉的暖意在冬日里格外清晰,“本宫就喜欢她这爽利性子,云夫人难不成觉得,本宫连个孩子都照料不好?”
母亲的脸霎时涨得通红,连连摆手时金镯子撞得叮当响:“臣妇不敢!
只是......只是云家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