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绒花雪片裹着北风的呜咽,沉沉压向破败的村庄。
李秀云裹紧打满补丁的旧棉袄,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积雪覆盖的小路上。
这一日又是徒劳,拾荒的布袋空空荡荡,连片像样的硬纸板都没寻见。
行至村口老槐树下,她隐约听见断断续续的呜咽——不是风声,倒像是猫崽濒死的哀鸣。
鬼使神差地,她拨开枯草,一团冻得发紫的小小襁褓刺入眼帘,婴儿嘴唇乌青,哭声已微弱如游丝。
“作孽啊!”
李秀云倒抽冷气,毫不犹豫扯开自己的棉袄,将那冰疙瘩似的婴孩贴肉揣进怀里。
寒意瞬间穿透单衣,激得她牙齿咯咯打颤。
可怀里的小生命竟似感知到暖意,小嘴无意识地咂摸了一下。
李秀云用冻僵的手指轻触婴儿冰冷的脸颊,浑浊的泪砸在襁褓上:“碰上我个没用的老婆子,往后……苦着你喽。”
---### 一、风雪拾婴破败的土屋里,唯一的火盆吝啬地吐着微光。
李秀云翻出珍藏多年、预备换钱的半罐麦乳精,兑了温水,用洗净的旧布头蘸着,一滴一滴喂进婴儿嘴里。
孩子贪婪地吮吸,微弱的气息终于平稳下来。
借着火光,李秀云看清这是个眉眼清秀的女娃,右耳垂有颗小小的红痣,像粒朱砂。
“得给你起个名儿。”
她环顾四壁,目光落在院角唯一活物——那只养了五年、正昂首踱步的大白鹅身上。
“叫小鹅?
不成,女娃不好听……小娥!
对,李小娥!
老天爷把你送到我跟前,咱就是一家人了!”
仿佛听懂了,婴儿竟在睡梦中翘了翘嘴角。
李秀云心头一热,将她搂得更紧。
从此,李秀云的生命有了新的轴心。
拾荒时,她把小娥裹在胸前布袋里,走几步就低头看看。
小娥饿醒啼哭,她便躲进背风的草垛后,用体温焐热的米汤喂她。
村里人嚼舌根:“李老婆子魔怔了!
自己都喂不饱,还捡个赔钱货!”
她只当没听见,把讨来的半碗稠粥全喂给小娥,自己灌一肚子凉水充饥。
小娥四岁那年冬天,发高烧抽搐。
李秀云背着她,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跋涉十几里赶到镇卫生所。
医生摇头:“来晚了,怕是……”李秀云扑通跪倒,额头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砰砰响:“大夫,救救她!
我老婆子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