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都觉得骨头在发疼。
钱是有了,可玛莎没了,她的遗言被他亲手装进玻璃瓶……卖掉了。
悔恨与恐惧如同两条毒蛇,啃噬着他本就空荡荡的心。
脚步像灌了铅,拖着他走过一间又一间廉价诊所的门前。
他需要医生,可身体在强烈的抗拒,喉咙干涩得咽不下唾沫。
最终停在门口竖着一个生锈的十字架上挂着“拔牙、截肢、放血”模糊牌子的破旧诊所外。
他靠在对面的墙上,粗重地喘息,身体一点点滑下去,瘫坐在冰冷的石阶上。
诊所很拥挤,木条凳坐满了人,大多是工人模样,身上带着各种工伤或不明原因的肿胀痛苦。
空气弥漫着劣质麻醉药粉的刺鼻甜腻味、浓得让人作呕的碘酒味,还有挥之不去的、类似铁锈混合着腐败植物汁液的伤口气味。
科尔曼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一双带着痛苦的眼睛。
就在角落里杂乱的药瓶架子阴影下,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么一块深色木头和锃亮黄铜构成的光泽。
那是这台仪器,旁边还随意地叠放着一堆文件。
一个穿着皱巴巴白大褂、眼睛像秃鹫般的瘦高男人(医生?
学徒?
)正低头和另一个面色不善的人说话。
他们声音压得很低,像蚊蚋在振动翅膀:“……时间刚好……就在他离开那铺子之后……”(说话的是学徒?
)“确定他住‘石像鬼巷’尽头那间石棉瓦房?”
(另一个声音更低沉警惕)“错不了……盯了他两天了,穷鬼一个。
那声音店里出来的……肯定换了点钱……虽然不多…………就那破店?
真能从那里拿出东西?”
“……哼,听说‘银指’会回收些特殊物件……谁知道呢?
油水再薄也聊胜于无……”瘦高男人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类似嗤笑的气音,目光若有若无扫过科尔曼所在角落外面的方向,带着秃鹫寻到腐肉的冰冷。
“……那他身上……今晚……等夜深……手脚干净点……那声铺子的老板是个见不得光的,不会惹麻烦……”另一个人说完,匆匆起身,推开门融入地下街浑浊的光影里。
那学徒样的瘦高男人回到仪器旁,再次拿出那块布开始心不在焉地擦拭它冰冷的表面。
他那枯瘦的手指在黄铜喇叭光滑的曲面顶端一抹而过。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