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噬咬。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钞票堆最上面的一角。
那里,塞着一张硬质的卡片。
他几乎是机械地、带着某种模糊的抗拒,用两根手指把它夹了出来。
一张工作证。
证件上的男人大约四十多岁,国字脸,浓眉,眼神锐利,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照片旁边,清晰地印着单位名称——市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
姓名:赵建国。
职务:处长。
老金捏着那张小小的卡片,指尖冰凉。
一股巨大的寒意,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瞬间冲散了刚才那几乎将他淹没的眩晕和灼热。
冰冷的现实感像一桶冰水,兜头浇下。
这钱,烫手!
这个人的身份……他不敢想。
他猛地合上拉链,动作仓促得差点夹到手指。
那沉甸甸的皮包,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掌心。
他慌乱地四下张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无序地撞击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惊恐的回音。
巷子依旧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怎么办?
他茫然地看着那个包,又看看自己沾满污迹的手,看看散落在地上、沾了泥水的几个蔫苹果。
女儿金玲那张苍白而倔强的脸,笔试成绩单上那个鲜红的“第二名”,面试后她强装镇定却难掩失望的眼神……这些画面和那炫目的红色钞票激烈地在他脑子里冲撞、撕扯。
手臂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他刚才那场无妄之灾。
他咬着牙,用没受伤的右手撑着地面,艰难地站了起来。
一阵眩晕袭来,他扶住歪倒的三轮车才勉强站稳。
他弯腰,用那只完好的手,一个一个地捡起地上的苹果,在破旧的棉袄上蹭掉泥水,小心翼翼地放回同样沾满污迹的车斗里。
动作机械,脑子里却翻江倒海。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地上那个深棕色的皮包上。
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个无声的、巨大的问号,也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弯腰,伸出那只微微发颤的右手,紧紧抓住了冰凉的皮质提手。
那沉甸甸的分量,压得他手臂一沉,心也跟着重重一坠。
没有再看第二眼。
他咬着牙,把皮包塞进了三轮车斗最深处,用几个空瘪的塑料筐胡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