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坐了片刻,随意聊了几句闲话,问了问铺子的营生,态度自然,不惹人厌。
最后付了钱,留下一句:“改日再来叨扰。”
便翩然而去。
蘅芷凑过来,眼睛亮晶晶:“小姐,这位柳掌柜,人真好,长得也俊!”
阿墨在一旁默默地擦着灶台,没说话。
我敲了下蘅芷的额头:“干活去。”
心里却有些异样。
这柳观澜,温和有礼,进退有度。
但那双眼睛深处,似乎藏着点别的东西。
柳观澜成了常客。
隔三差五就来,有时是午后清闲时,有时是傍晚收摊前。
每次只要一碗馄饨,坐一会儿,说几句话。
聊书,聊市井趣闻,偶尔也聊聊生意经。
他不问我的过往,只谈眼前。
分寸感拿捏得极好。
渐渐地,连蘅芷和阿墨都习惯了他的存在。
蘅芷总偷偷朝我挤眼睛。
阿墨则每次看到柳观澜来,都会更沉默几分,干活格外卖力。
这天,柳观澜带来一本薄薄的册子。
“前日得了本前朝食记的残本,”他将册子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里面恰好记载了几道汤羹古方,想着或许对沈掌柜有些用处。”
我翻开。
纸页泛黄,字迹古朴。
记载的几道汤方,用料、火候、讲究,都极细致。
有些思路,对我确有启发。
“这…太贵重了。”
我合上册子,推还给他。
“不过是一本残卷,”柳观澜微笑,“放在我书肆,也是蒙尘。
能对沈掌柜有用,才算物尽其值。
请务必收下。”
他眼神坦荡,语气诚恳。
我迟疑了一下,没再推拒:“那就多谢柳掌柜了。”
“晏清,”他忽然改了称呼,声音温和,“叫我观澜便好。”
我一怔。
他看着我,眼神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你我相识也有一段时日,总掌柜来掌柜去的,未免生分。”
心跳漏了一拍。
我垂下眼,看着桌上那本食记残卷,轻轻“嗯”了一声。
“晏清。”
他唤了一声,带着笑意。
柳观澜的靠近,像春日里和煦的风。
不疾不徐,却让人难以忽视。
他会在下雨时,“恰好”路过,留下一把油纸伞。
会在我抱怨一句柴火湿了不好烧后,隔天就送来几筐上好的银丝炭。
会在书肆进了新的游记话本,挑些有趣的送来给我解闷。
他从不逾矩,却处处透着用心。
蘅芷已经彻底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