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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月眼眶泛红,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姐姐,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幸福吗?”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你自己没福气穿中式嫁衣,难道就要剥夺我的权利吗?”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化作气音。
晶莹的泪珠悬在睫毛上将落未落,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顾景行立即将她揽入怀中,温厚的手掌轻抚她单薄的后背。
“别哭,妆要花了。”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可当他抬头看向我时,眼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沈映雪,你害她父母双亡,现在连妹妹的幸福都要阻拦?”
他冷笑一声,“我哥真是瞎了眼。”
我的手腕骤然被他攥住,他粗暴地扯着我腕上的羊脂玉镯。
那是顾老夫人给我的传家宝,此刻正被他用蛮力往外拽。
“啊!”
我痛呼出声,腕骨几乎要被折断。
皮肤很快泛起红痕,火辣辣的疼。
“身为长嫂却毫无德行,也配戴顾家的传家宝?”
他猛地一拽,玉镯终于脱离我的手腕。
沈照月惊呼一声,顾景行已经执起她纤细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玉镯套了上去。
他执起她的手端详,眼中满是痴迷。
“果然,这镯子天生就该是你的。”
玉镯在沈照月腕间泛着温润的光,衬得她肌肤如雪。
她破涕为笑,娇羞地靠在顾景行肩头。
我揉着红肿的手腕,不由自主地想起顾景行给我戴上这镯子时说的话。
“这镯子认主,戴上了就永远都是你的。”
原来,连谎言都可以说得这么动听。
顾景行临走时,单手撑着门框俯身逼近我。
“三天后我要见到成品,若是敢怠慢,你永远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月光惨白地照在庭院里。
我坐在石凳上,借着微光一针一线地绣着嫁衣。
手指被银针扎破数次,血珠洇在正红色的绸缎上,很快隐没不见。
母亲是湘绣非遗传承人,我四岁就开始学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