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火山,里面滚动着我完全无法理解的、滚烫的熔岩。
她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从灵魂深处挤出来,带着沉重如山的枷锁终于被撬开的裂响:“听娘说!
有件事……有件天大的事……娘瞒了你整整十八年!”
手腕上传来母亲那冰凉的、带着巨大力量钳制的痛感,与李澂混沌如泥沼的大脑撞击着。
母亲那句石破天惊的“瞒了你十八年”还在耳边轰鸣,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的冰锥,狠狠凿进她混乱的意识里,激起一片嗡嗡的、绝望的回响。
十八年!
她活了多久,这谎言就裹了她多久!
从她懵懂学步起,就被套进这身冰冷坚硬的“男儿”壳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演着那出名为“威远侯独子”的独角戏。
她演得太久,太投入,久到连自己都快信了这副硬撑的皮囊就是真实,久到连骨头缝里都沁进了那虚假的刚硬气息。
可现在,这层硬壳碎得猝不及防,露出了底下那个被捂得快要窒息的、真实的、名为“澂”的柔软内里。
那层由无数谎言和警告堆砌起来、勉强支撑她活着的人墙,轰然倒塌。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冰冷浓稠的淤泥,瞬间漫过头顶,灭顶而来。
原来,她根本就不是那个需要靠欺凌弱者来证明自己不是“白斩鸡”的威远侯!
她甚至……连个“侯”都不是!
她只是一个被硬生生塞进冰冷铠甲里的女娃娃!
一个躲在这沉重爵位阴影下,战战兢兢活了十八年的……笑话!
眼前一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喉头腥甜翻涌。
她猛地挣开母亲的手(那力道大得出乎意料),整个人蜷缩起来,干呕出声,却只吐出一点酸涩的苦水。
冷汗再次浸透单薄的里衣,黏腻冰冷地贴在背上,让她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如同深秋枝头最后一片残叶。
“……为……为什么?”
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刮着喉咙里的血沫。
母亲的身体似乎也随着她这句绝望的质问晃了一下。
那强撑的、如同磐石般的坚韧,终于裂开了一丝缝隙。
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深陷的眼窝里,不再是纯粹的决然,而是翻滚着痛苦、无奈和一种被巨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