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拿起洗漱台上那把一次性塑料剃须刀。
非常廉价,刀片薄而脆弱,甚至有些钝。
但此刻,在他手中,它仿佛拥有了某种仪式性的意义。
他抬起左手,手腕内侧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苍白而脆弱,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歪着头,用一种近乎艺术家观察模特般的专注神情,仔细审视着那片皮肤。
然后,右手握着剃须刀,刀片精准地、毫不犹豫地压了下去。
没有疼痛。
或者说,疼痛被一种更宏大、更冰冷的感知覆盖了。
他感觉自己在旁观。
看着锋利的塑料边缘切开皮肤,看着鲜红的血液如同细小的溪流,瞬间涌出,蜿蜒流淌,滴落在洁白无瑕的陶瓷洗手池里。
嘀嗒…嘀嗒…声音清晰而规律。
像极了记忆碎片里那永不停止的、生命流逝的节拍。
视野开始有些模糊、晃动。
但意识深处,却升起一种奇异的、带着病态美感的满足感。
一种“正确”的感觉。
仿佛这个动作,这个位置,这流淌的红色,是某个宏大仪式里不可或缺的一环。
是开始,也是……某种回归?
“位置…完全一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带着一丝玩味的确认,“第一个…就是这样开始的……”洗手池里,鲜红的血滴迅速汇聚,晕染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就在这时——“砰!!!”
一声巨响!
卫生间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
陆巡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冲了进来,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铁青,镜片后的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怒火和一种近乎恐惧的急迫。
他身后跟着两名持电击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眼前的景象让陆巡瞳孔骤缩:顾沉背对着他站在洗手池前,左手无力地垂着,手腕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切口正汩汩地涌出鲜血,染红了半条手臂,血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地砸在洁白的池底,溅开一朵朵刺目的小花。
顾沉的身体微微晃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
“顾沉!!”
陆巡的怒吼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带着一种撕裂般的力道,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根本不顾喷溅的血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抓住顾沉受伤的手腕上方,猛地抬高,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抽出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