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嘴唇开合了几次,最终只发出一点气流摩擦的嘶嘶声。
河滩上只剩下风掠过腐朽船骸的呜咽,还有墨色赤水永不停歇的浊浪低吼。
空气中飘荡着新鲜的血腥味、河底的腐臭和某种更沉滞的、名为命运的气息。
柳寒阳站在原地,像一尊染血的石像。
剧痛和麻痹感如同冰冷的蚂蚁群,啃噬着他的左臂。
扎紧的布条下,血还在一点点渗出,将那深青的衣料染成一片更为浓重的紫黑。
厉屠无头的尸体倒伏在不远处的泥泞里,颈腔喷涌的热血此刻已冷却,只留下一滩扩大缓慢的、浓稠粘腻的深色印渍,混杂在污浊的泥水中。
但他对这一切似乎都毫无所觉。
那柄饮血的短刀依旧被他紧握在右手中,刀尖斜指地面,刃口残留的暗红色,在稀薄的星光下闪着幽微的光。
他的目光,带着淬火的钢铁般的重量,死死地压在岸边那个少女的身上——压着浑身筛糠般战栗、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空茫惨烈的阿七。
他不需要再催促。
那冰冷的眼神本身就是最严厉的拷问。
为什么?!
阿七似乎感觉到了那目光的重量,肩胛骨更紧地缩起,仿佛要承受不住那无形的压力,连带着背上的巨大铁匣都微微晃动了一下。
她低着头,凌乱的额发挡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小截紧绷苍白的下颌,还有那咬得毫无血色的下唇。
她怀抱着那块刻着血狼刻痕的铁牌,指节因用力过度而白得吓人,微微发着抖。
“……我……我会带你去……”她终于再次开了口,声音干涩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撕裂出来,“去……下一个地方……去……杀最后那个人……”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小了下去,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和死寂,“但……你得活着……”最后这句话轻飘飘的,仿佛耗尽了她仅存的一丝气力。
她没有再说更多解释。
因为任何解释在此刻的河滩上,在淋漓的新鲜血泊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且令人心寒。
柳寒阳盯着她,深陷的眼窝里封存的炭火似乎烧到了极致,随时会炸开。
良久。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风声吹散的冷哼从他鼻腔中逸出。
他没有再多问一个字,只是那握着刀柄的右手手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