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极其古怪的……近乎悲凉的如释重负?
她仿佛承受着比柳寒阳身上更深重的痛苦压力,嘴唇哆嗦着,牙齿都在格格打颤。
“他……厉屠……死了?”
她的声音飘忽如同梦游,带着神经质的尖锐,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发出声音。
柳寒阳没有回答。
他右手握着刀,垂在身侧,刀尖斜指泥泞的地面,一串粘稠的、混杂着毒液的暗红血珠顺着刀身滑落,滴进脚边的污水里,“啪嗒”,轻响在这死寂的河滩却清晰得如同闷鼓。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冰冷暴戾的眼神无声地催促着。
阿七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如同死人的皮肤。
她慌乱地将双手伸入怀中摸索着,动作因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变得笨拙甚至有些失控,好几次差点把怀里的东西带得掉出来。
终于,她掏出了一样东西——一块边缘粗粝、锈迹斑斑、分量沉手的铁牌。
牌面正中央,清晰地镌刻着五道深深平行的刻痕!
血狼印记!
这是厉屠此行接头的凭信!
现在落入阿七之手!
“你……你要的……血狼……信物……”阿七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她下意识地踏前一步,想把铁牌递过去,却在挪动脚步的瞬间,眼神猛地看到了柳寒阳脚下那一滩迅速被污水稀释、但仍残留着暗紫诡异色泽的血!
剧毒之血!
她的眼瞳骤然收缩到极致,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如同被闪电劈中,她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递铁牌的动作也凝固了。
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痛苦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了她的心脏,勒得她几近窒息!
呼吸再次变得破碎混乱。
她猛地抬起头,再次看向柳寒阳左臂上那道被粗布带紧紧扎缚、血迹正在缓慢扩散的恐怖伤口。
一种复杂得令人心碎的神色在她眼中瞬间交融——有锥心的痛楚?
有某种更深沉的歉意?
还有一股近乎毁灭的、疯狂燃烧的认同火焰?
这瞬间的情绪激烈碰撞后,最终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灰烬般的疲惫与……诡异的决绝。
她眼中的绝望突然变得极其安静,像死水。
她握着那块刻着血狼印记的铁牌,手慢慢垂了下来,仿佛递与不递,在此刻已不重要。
她微微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如同龟裂的河床,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