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冰冷的绝望和那个沾满鲜血的疑问,深深烙印进灵魂深处——是谁?
2 浊流孤影七年后。
凤鸣渡,黄昏。
浊浪滔天的赤水在此打了个巨大的回环,两岸壁立千仞,水汽升腾。
一座巨大的、破败不堪的三层土木酒楼,歪歪斜斜地趴在靠近河滩的崖壁上,如同一个久经风浪、随时都会散架的巨人。
屋顶多处朽坏,木料被常年的水汽浸润成深黑色,几扇窗户用破草席或烂木板勉强堵着。
这便是“浊流居”。
这里是法外之地,亡命徒汇聚的泥潭,连赤水河的水鬼们都要绕着走。
一楼的厅堂比外面更暗更腥。
鱼虾腐烂的气息、劣质汗臭、劣酒蒸腾的酸味,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人渣堆里自然发酵出来的恶臭,猛烈地钻入每个毛孔。
人影憧憧,大多是些衣衫褴褛或袒胸露臂的粗豪汉子,围坐油污浸透的木桌旁大声吆喝、咒骂、吹嘘着昨夜的战利品和杀戮。
偶尔有人警惕地扫视着新进来的客人。
靠近角落楼梯一张桌子旁,只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柳寒阳。
比起七年前那个血雨之夜几乎崩溃的少年,他此刻更像一块吸饱了寒气的冷铁,裹在风尘仆仆的旧青衣里。
高而挺拔的身形微微前倾,像一匹孤狼蹲守在它的领地边缘。
头发有些长了,微卷的额发垂落几缕,稍稍盖住了眉峰和那双深陷的眼。
他眉骨很利,眼窝陷得很深,里面封着的是两团烧到灰烬深处的炭火。
薄唇紧抿,下颌的线条像被风雪打磨过的岩石。
腰后斜挎着一个油布长包裹,裹口隐约透出木柄的形状。
整个人明明未动,那份从骨子里渗出的、混合着血腥与铁锈般的沉冷气息,仿佛一道无形的壁障,隔开了周围的嘈杂与下流的目光。
坐在他对面的,是个形容枯槁、穿着补丁叠补丁的蓝布长衫、眼窝深陷的男人。
这是此地的江湖暗桩蓝嘴鹞,蓝嘴鹞一张嘴比泥鳅还滑,眼神却精明得像夜猫子。
柳寒阳刚刚将一串沾着污血、粗糙打磨过的小铜钱推到他面前。
这是从上游沙蛇帮一个小头目身上搜出来的货——对方喉咙上的那个血洞,也是柳寒阳用刀尖轻轻划开的。
“就这些?”
柳寒阳的声音不高,低哑得如同朽木摩擦,枯影那些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