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泪痕未干,眼神却不再有之前的算计、恐惧或伪装,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死寂的平静。
我知道,这声认罪,不是谎言,而是迟来的忏悔,是林晚用生命在我灵魂上刻下的、再也无法摆脱的烙印。
张震没有立刻回应。
他走进来,将那封信轻轻放在我面前的金属桌面上。
纸张无声滑落,露出林晚那熟悉的、带着最后颤抖的笔迹。
“陈默,”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疲惫,“这封信,是在你书房书柜里找到的。
还有医院的报告。”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压在我身上,“她策划了这一切,用她的死亡,完成了对你的‘审判’。”
我盯着那封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破旧的风箱。
“是…是我杀了她。”
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用我的冷漠,用我的忽视,用我该死的、永远放不下的笔!
在她需要我的时候,我永远在写别人的故事,却看不见身边真实存在的、正在消逝的生命!
是我……亲手把她逼上了这条路!”
我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张震:“张警官,抓我吧。
我认罪。
杀人罪,或者……什么罪都好。
这是我应得的。
这是我欠她的。”
张震沉默良久。
审讯室的灯光落在他黝黑、刻满风霜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他缓缓开口:“法律上,陈默,林晚是自杀。
她砸晕你,布置现场,引导你的反应。
你的擦拭行为,是破坏现场,是伪证,是误导侦查,这些,法律会有公断。
但真正的‘谋杀’……”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桌面那封信,“发生在过去无数个被忽视的日子,发生在每一次你背对着她的时刻。
那份罪,法律无法审判。”
他拿起那封信,小心地折叠好,收进证物袋。
“你的认罪,我们会记录在案。
但最终的定罪,将由法律和你的余生来共同裁决。
带走。”
两名警员走了进来。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我的手腕。
那金属的触感,远不及我心中那由悔恨铸就的枷锁沉重万分之一。
我被带出审讯室。
走廊的光线有些刺眼。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瞥见张震眼底深处那一抹深重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悲悯。
那悲悯不是对我,而是对这场由爱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