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他那件破道袍被山风刮得猎猎作响,身影在浓雾里时隐时现。
我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全靠右手死死抠着旁边冰冷的石壁借力。
左臂那半截该死的青铜护臂沉甸甸地坠着,每一次晃动都牵扯着皮肉,疼得我眼前发黑。
汗水混着冰冷的雾气糊了一脸。
“第…第一块在哪儿?”
我喘着粗气问。
“山阴坳,老槐树底下!”
钟老道头也不回,“当年那地方吊死过一队过路的盐商,怨气重,最容易吸聚阴邪碎片!”
下到坳底,光线更暗了。
一棵歪脖子老槐树,枝桠张牙舞爪,活像个吊死鬼。
树下荒草丛生。
“分头找!”
钟老道从怀里摸出个古旧的黄铜罗盘,指针疯了一样乱转,“碎片有阴气,靠近了罗盘会抖,你胳膊里那玩意儿也会…发烫!”
他话音刚落,我左臂猛地一热!
不是舒服的暖,是那种皮肉被灼烧的剧痛!
仿佛嵌在肉里的碎铜片突然变成了烧红的烙铁!
“呃!”
我闷哼一声,踉跄着扑向左边一堆半人高的乱草。
剧痛指引方向,我右手疯了似的在潮湿腐臭的草根泥地里扒拉!
指甲盖翻开了也顾不上,终于——指尖触到一块冰冷坚硬的东西!
扒出来一看,巴掌大小,边缘锋利得像刀片,通体漆黑如凝固的夜,边缘却流淌着一丝黯淡的金色微光。
正是轮回镜碎片!
就在我抓住它的瞬间,左臂那灼烧般的剧痛,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隐隐的闷痛。
“找到了!”
我哑着嗓子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钟老道冲过来,独眼放光,一把夺过碎片塞进他腰间一个画满符咒的皮口袋里:“好!
下一块!
乱葬岗西头,无主孤坟!”
<努力了大半天,太阳不知何时彻底沉到了山后,只剩下天边一抹惨淡的灰白。
山风更冷了,带着刺骨的阴气。
我和钟老道像两条被撵得吐舌头的狗,翻山越岭,在坟堆里扒拉,在废弃的破庙神像底座下抠挖,甚至钻过一个满是蝙蝠屎的阴森山洞。
又找到了两块!
一块在孤坟裂开的棺材缝里,差点被一具半腐的枯骨抓了手;另一块藏在破庙倒塌的泥塑神像肚子里,掏出来时沾满了腥臭的淤泥。
加上第一块,三块了!
钟老道的皮口袋沉甸甸的。
“还差四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