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沉重的铅块,从四肢百骸压下来,眼皮沉重得如同挂了铁秤砣。
意识在极度的疲惫和紧绷后的虚脱中迅速模糊、沉沦。
黑暗温柔地包裹上来。
不知沉睡了多久……“呲……”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冷水滴在烧红烙铁上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刺破了深沉的睡眠。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气,如同冰水般瞬间浸透了薄薄的被褥,包裹了我的全身!
那寒气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身下的土炕深处,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浓墨般的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小屋的窗户被厚桑皮纸糊着,透不进一丝月光。
绝对的黑暗,死寂无声。
然而,就在这片绝对的黑暗里,一股冰冷滑腻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毫无征兆地、轻轻地抚上了我的脸颊!
那触感……柔软,细腻,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不属于活人的阴冷!
像一块刚从冰窖里取出的、覆盖着霜花的丝绸!
我的心脏在那一刹那骤然停止了跳动!
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头皮炸裂般的发麻!
恐惧像无数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我的每一寸皮肤!
黑暗中,我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感官在极致的惊骇中被无限放大。
那冰冷滑腻的触感,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湿气,缓缓地、如同情人般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掠过我的眉骨,划过我的鼻梁……然后,一个声音,紧贴着我冰冷的耳廓,幽幽地响了起来。
那声音……阴柔!
缥缈!
带着深埋地底的湿冷怨毒,却又有着一种诡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娇媚!
“相公……”那声音如同毒蛇的吐信,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黏腻的湿气,钻进我的耳朵,直抵大脑深处!
“该入洞房了……”